任性(1 / 1)

環山路幹淨清幽,似乎很少有車來往,路側滿是落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情緒激動了點,柏婉獨自走在這麼寂靜的路上竟一點也不怕。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有多久,隻知道夕陽西下,天色變暗,隻知道穿著舒服的平底鞋腳都走痛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望著漸暗的天,柏婉突然覺得好絕望。掏出手機,撥著通訊錄,停在申黎那,她想打過去告訴他,她有多想他。事實上,她立馬這麼幹了,可是不巧的是對方在通話中。

坐在客廳地毯上的申黎摁斷了電話,對方是在通話中,看來她確實很忙呢。他把電話扔沙發上正打算去接杯水,手機響了,是柏婉,他欣喜若狂。

“喂?”一個人心情好是難以掩飾的。

“申黎……”一個人心情不好也不難聽出來。

“怎麼了?”柏婉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我好像……今晚得露宿荒野了。”

“什麼?你不是去出差嗎?怎麼會露宿荒野?”申黎急上了。

“情況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我隻是想跟你聊會兒。”這是實話,他現在離得那麼遠,打過去也隻是想聽聽他聲音。

“你現在在哪啊?”

“京都。”

“你一個人嗎?你那天快黑了吧?怎麼去那麼偏僻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晚上女孩子很危……”

“申黎,”柏婉打斷了他,聽到他這麼焦急,她反倒笑了,“跟你開玩笑呢,前麵不遠處有家旅店,我隻是……想你了。”

“……”

生平第一次這麼直白,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得這麼明顯,可是對麵卻沒聲音了,拿過手機一看,沒掛啊。

“申黎?還在嗎?”

“在。隻是沒想到你會對我說想我,嗬嗬。”申黎不知道自己在電話裏笑得有多傻。

“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我很喜歡聽你說你想我,嗬嗬。”輕佻的話從對的人嘴裏聽到就完全是沒有輕佻的味了。

“……我因為阿奈依絲對你反應過激了,我沒有立場對你生氣,對不起,你一直對我那麼好,我……”

“不不不,你有立場,很有立場,我喜歡你為我生氣,你不要這麼想……”

“嗬嗬,知道了,如果我從日本回來了,我們談談吧。”

“好,你等我。”

“什麼?”沒等她問出口,申黎已經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申黎就讓秘書定了最快飛東京的機票,然後抓起桌上的鑰匙和錢包就出門了。

千裏之外,柏婉在暮色中茫然前行,心裏惦念著奶奶和阿奈依絲,獨自勇敢。

已經過了飯點了,佐藤躊躇著要不要去叫柏婉吃飯,可他暫時不想見到她。他做不到對她怒顏以對,可情緒似乎不受自己控製了。胸腔積聚著悶氣,不知如何消除,他很厭煩這樣的自己。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已全黑了,遠處一團燈光吸引了柏婉的目光,她從沒覺得自己如此有此刻這般幸運過。走近了看,才發現那是一家別致的溫泉旅館。

旅館是一對中年婦女開的,男主人溫厚有禮,女主人柔情似水,另有兩名女服務員。

旅店布置得很有溫情,主人也熱情好客,客人好像不少。幸好她帶了錢包,幸好佐藤提前給她準備過日元,她怎麼也想不到會用在這裏。

暮色暗沉的時候,佐藤敲響了柏婉的房門,沒有動靜,猛得拉開,房間裏空無一人,樓台處僅有微光投映在木地板上。

此後,佐藤開了所有房間都沒找到柏婉,一抹涼意瞬間從心底遍及全身。他幾乎找了所有的房間,可怎麼也不見一抹瘦弱的身影,他父親走出房間問他在找什麼,他也不回答。柏婉的手機能打通,卻沒人接。

確定柏婉不在園子裏了,佐藤鐵青著練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留他父親站在身後石板路上撐著??;腰對著他的背影吼。佐藤媽媽知道他是要找下午出門的女子,也沒說什麼,拉著他爸進屋了。

佐藤一邊開車一邊留意四周,雙手用力地握著方向盤,手掌不住地冒著虛汗。天知道他有多久沒這麼心虛過了,上一次這麼緊張還是六歲的時候被他父親嗬斥,隻不過這次不同於以往的是,他在害怕。現在他隻希望他能早點找到她,這麼晚了,她會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