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婉回到會廳，略過香檳，去要了杯紅酒，站在原地一口氣幹完，然後讓服務員續杯。
服務員每次倒紅酒隻倒高腳杯三分之一的量，柏婉抓過他手裏的瓶子直接給自己杯子滿上，大口大口喝著。阿奈依絲搶過她的杯子，“你這是幹什麼？”
“我難受，想喝酒，可是我不容易醉。”一滴紅酒從柏婉嘴邊溢出，她褐色的眼眸憂傷地望著阿奈依絲，在宴會的燈光下，她像一隻美麗而憂鬱的吸血鬼。
阿奈依絲表情很複雜，她不知道申黎跟柏婉談了什麼以至於現在想猛灌自己，她幫柏婉抹掉了唇角邊溢出來的紅酒思索了幾秒，拉著柏婉去了頂樓的行政酒廊，靠著高高的吧台直接給她點了兩瓶烈性洋酒。
酒保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瓶子剛落桌麵，柏婉已經一飲而盡了，可能是那酒太烈，她的臉皺在了一起。
“婉，申黎跟你說了什麼嗎？”阿奈依絲按住了柏婉拿杯子的手。
“不是他，是我。”
“那你說了什麼？”
“阿奈依絲，你見過申黎的媽媽沒？”
“沒有，怎麼了？”
“蘇煜說，因為我長得跟申黎媽媽很像，所以他才會喜歡我。”
“狗屁，申黎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相信他的眼睛。”
柏婉手放平，腦袋搭在上麵，閉上眼絮絮地說：“對啊！我怎麼沒有相信他呐？奶奶那麼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呢！可是阿奈依絲，我一點兒也不後悔。佐藤他脾氣不好，老是衝我橫，霸道的時候讓我特別抓狂，但是他對我好仔細，讓我可以不自覺地依賴。他很會操縱人，對我一會冷一會熱，讓我覺得煎熬又讓我覺得幸福，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一個人，看不見他就淡淡地失落，有他在身邊就安心得像是躺在了棉花上，能被他喜歡，我都不相信是真的。你說，我是不是有毛病？”
旁邊的人沉默了半晌，悠悠地來了句，“對，你有毛病。”
“可是我不想被治療。”
“為什麼？算了，你不要說了，我也不是特別感興趣，我們現在是情敵呢，你是打算告訴我你有多愛他好讓我知難而退嗎？”
“他不會喜歡你的，我怕你以後難過。”
阿奈依絲擲出了手中的杯子，“我怎麼會難過？”，撂下那麼一句轉身走人了，她最難過的是現在好嗎？她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走出酒廊之後，阿奈依絲給佐藤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柏婉一個人在喝酒，又打了電話讓人關照柏婉，然後任性地回家了，她現在已經沒心情跟其他人交流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麵對如此烈的酒，柏婉不再一口悶了，一口一口地呷著，讓酒精強烈刺激自己的味蕾直到麻木，她依然清醒，隻是她歪斜的樣子讓別人以為她喝醉了。有上前來搭訕的，她還未開口，酒保已經找理由讓別人走開了。
“你在、幹什麼？”
突然聽聞一個熟悉的聲音，柏婉揚起微醺的臉，半睜著眼看到了佐藤。她扯過他的胳膊，拉近他，靠在了他的胸口上，直接來了句“我想你。”
佐藤鬱悶了，他還在發火呢，她這又是在鬧哪樣？說實話，他有點莫名其妙啊，“為什麼？”
“因為你又生氣了，因為你走了……下次不要這樣了，我隻愛你。”
隻愛你……
天啊，她在說些什麼？他幻聽了嗎？她肯定是喝醉了在胡亂說話！
“你說、什麼？”
“說你冷血。”
“不，你不是、說的這個！”
“你就是冷血，你從裏到外都是冷的，不僅是我，你考慮別人的感受過嗎？”
“你要在這、吵架嗎？我問你，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