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她是我娘(1 / 3)

喬維來看喬蓁的時候,止不住地又是一番抱頭痛哭。

“讓姐好好看看你。”喬蓁仔細地打量著這弟弟,手指摩挲著他的五官。

與當初穿越而來時相比,現在的他成熟又穩重,五官極清秀,有著文人的儒雅之餘又有幾分幹練,可見當年江南所謂義軍橫行時,他是得到了極大的鍛煉。

喬維靜靜地任由她看著,在這十年當中,他也時常有來看過昏睡中的她,與她說著他生活中發生的大小事情,無論是開心的還是痛苦的,就像她仍然生活在他的身邊,猶如每一次病發時,她都會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他,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頂,柔聲道:“維哥兒,好點了嗎?”

一旁的寶妹抹了抹淚水,她對喬蓁的感情也很深刻,畢竟她是她與母親的恩人。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三歲,他們都緊緊地巴著母親,睜著一雙神似父母的眼睛好奇地的打量著喬蓁,不敢明目張膽地看著,隻是那屬於孩童偷看又藏不住的眼神很是勾人。

半晌,喬蓁收回手,“你長大了。”

“十年了,還能長不大嗎?”喬維笑道。

喬蓁莞爾,確實是十年了,感慨之餘偏頭見到兩個小人兒,招招手,“過來給姑母瞧瞧?”

寶妹輕拍長子與小女兒的屁股,催他們上前去,倆孩子對視一眼,這才放開母親的衣襟,上前去,齊齊甜甜地喚了聲“姑母”。

喬蓁聽聞,心都醉了,一手摟緊一個,感覺眼眶熱熱的,看到弟弟這雙兒女,令她想起小時候的年凜與年凝,那時候他們的嗓音也是糯糯的,好聽得很。

一大早匆匆趕來看望母親的年凜,看著母親那副感慨的樣子,母子連心,似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攬住喬蓁的肩膀,“娘,我們長大了也還是您的子女,等您見到小寶那臭丫頭,就會知道她由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喬蓁早就釋懷了,不再糾結曾經錯過的時光,拍了拍兒子握住她肩膀的手,這才低頭問兩人小家夥叫什麼。

兩個小娃搶著自曝家門,一個說他叫喬漣,家裏人人都喚他漣哥兒,另一個則說自己叫喬憶錦,是錦姐兒,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

喬蓁一聽小女娃兒的名字,她的表字叫錦繡,不由地看了眼弟弟,喬維不太好意思地道:“當時她一出生,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寶妹笑笑,“現在娘娘醒了過來,這名兒就改了去。”

“那倒不用,孩子也嫌麻煩,就這麼著吧,是不是,錦姐兒?”喬蓁逗著小女娃,抬頭看向寶妹,“在我麵前不用這麼拘束,跟著維弟喚我一聲姐就是了。”

小女娃歪著頭看她,露出一個大笑容。

寶妹卻是一怔,隨後欣然點頭,她仍沒有忘記那一年初到喬家的時候,見到喬蓁時的怯生生,那會兒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今天,時光一轉帶去了逝水流年,如今她也是別人的親娘了。

年徹過來的時候,看到這大大小小歡樂的樣子,因國事而緊繃的麵容也帶上了幾許笑容。

“陛下。”喬維與寶妹起身行禮。

“都起來吧。”年徹道,看了眼喬維,“你嶽母的喪事辦得如何了?”

喬蓁清醒那會兒,喬維還在嶽母繡娘的故鄉辦喪事,那個命運坎坷的女人在去年染上了風寒,雖隨女兒過了幾年好日子,但最後還是撐不過去,她去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回鄉安葬,所以喬維請了假與寶妹一道回鄉奔喪,從而沒能第一時間趕來探望喬蓁。

“都妥了的。”喬維神色仍有幾分黯然,畢竟這些年來,繡娘對他照顧頗多,又是嶽母,彼此之間的感情也不下於母子親情了。

“節哀順變才是。”喬蓁握住仍想要哭泣的寶妹。

“我都曉得的。”寶妹破啼為笑,母親走時很放心,她能嫁得好夫婿又生有一雙子女,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年徹拍拍喬維這小舅子的肩膀,然後留他們一家子用午膳。

喬蓁看了看,沒見到年徽,詫異道:“徽哥兒呢?”

“他去接祖父祖母了,算算路程,估計明兒就能進京。”年凜一邊吃東西一邊回答。

“沒規沒矩。”年徹板著臉當嚴父。

年凜立即坐正身子,兩眼不斜視。

喬蓁護短,“孩子還小……”

“爹,聽著沒有,我還小呢。”年凜一把巴住喬蓁,故意在母親身上蹭了蹭去氣他爹。

年徹的臉徹底地冷了下來,這些年來他身居高位,這臉一板能嚇唬不少人,隻可惜現在要被嚇唬的人是他兒子,這似乎又不太管用。

年凜才不管老爹發怒,以前隻要一抬出娘來,老爹就會熄下火,更何況現在這麼大一把保護傘活生生的在這兒,隻要有娘在,一切好辦。

喬蓁這兩天與兒子相處,漸漸從不熟悉到熟悉,母子親情是割舍不斷的,回頭看向丈夫,“徹之,別嚇著孩子。”

“爹,您聽到了?”娘果然最疼他,年凜萬分得意。

年徹的臉徹底黑下來,兒子這是明晃晃的挑釁,不過薑還是老的辣,當著喬蓁的麵,他不會說什麼,可當妻子轉過頭去,小子喲,你就自求多福吧。

“錦繡,你嚐嚐這菜?”他給妻子挾了筷她愛吃的菜,希冀著能將喬蓁喂胖點。

年凜卻是感到背部一涼,老爹似乎被他惹毛了,這回終於老實了許多。

喬維看著姐姐與姐夫伉儷情深,不由得暗地裏鬆了口氣,他也是男人,知道年徹守了喬蓁十年,當屬不易。喬蓁沉睡這十年,他暗地裏也防得很,就怕有一天他姐醒來,看到變了心的姐夫,該有多傷心?好在這第十個年頭,他姐姐終於醒來了。

喬蓁感受著這幸福的味道,心中掛念著小女兒,“小寶什麼時候會回來?”

“就快了,信使出發有一段時間了,她接到信後會趕回來的。”年徹安撫她道,知道她想女兒,其實他也想那個丫頭,隻是她肩上的擔子與兒子差不多,一年當中,將近有一半的時間會在東陵國或者昔日的北冥神殿。

那場戰爭過去後,西涼國與北冥國不複存在,西涼的國土被晉國與東陵瓜分,原北冥國讓出五座城池給東陵國,讓其打通與西涼新增國土的通道,至於三分之二的北冥國土自然落入了神殿的手中,發展了十年,神殿越發神秘,它成為了很特殊的一個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