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燕飛的地盤,她也早早就說了,傳女不傳男,甭說年凜,包括她與百裏翼生的幼子在內都不能繼承,喬蓁不醒,年凝很自然被她當成繼承人來栽培。
“那位南融皇子最後什麼時候回去了?”夜裏,喬蓁窩在年徹的懷裏問道,她記得那位韓逸皇子在大魏以及後來的晉國一住將近六七年的光陰,戰爭爆發的時候,他也沒走。
年徹摟著她靠在床柱上,“你昏睡後的第二年,南融國君主死了,父親兌現承諾助他登基,他在那一年就回了國,南融內戰打了三年多時間,他掃平障礙登基為帝,如今與我們的關係也不錯。”
“如今終於是太平盛世了。”喬蓁頗為感慨,不過還是慶幸居多,隻是很可惜聖琴再也不存在了。
她看過那兩半的殘骸,知道再也沒有修複的可能性,隻是可惜了一把好琴,更何況這把琴也算得上是她與年徹的媒人。
年徹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更是將她攬得緊緊的,“嶽父嶽母今兒個有回信來,他們得知你醒了,欣喜若狂,隻怕現在都在趕來的路上。”
喬蓁可以想象到這一世的父母那種急不可待的心情,在現代的父母離去了,她回來後還能享受到親情,這是上天的恩賜,自然會格外的珍惜。
“怎麼了?”年徹感覺到她片刻的低落。
“沒什麼。”喬蓁不想過多地提自己在另一世的生活,有些東西無須說出口,“我想安堂兄必定又要叫苦連天。”
百裏安當了皇帝,也娶了皇後,卻一直是苦逼的命,隻能看著伯父帶著妻兒逍遙過日子,自己卻隻能苦哈哈地在皇宮裏處理大小事務,對於權力欲不重的他來說,這日子越發過得沒滋沒味。
現在他一心一意隻盼著那小堂弟快點長大,他把這擔子撂給他挑,自己就能帶著妻女也去遊曆山川湖泊。
年徹聽到她這話,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東陵國現在與晉國相安無事,至少在兒孫幾代人中都會維持這狀況,將來縱使有摩擦,也會有與兩家血脈相連的神殿做為幹預,也能推遲反目成仇的時間,給更多的平民百姓帶來長久一點的和平。
這也是燕飛一定要由女性後代來繼承神殿的原因所在,女性大多沒有那麼強的雄心壯誌,又比男性有更多的母性與堅韌,對於將來充當和事佬這一角色是比較適當的。
“對了,你今兒個飯後與兒子聊什麼了?”喬蓁想到兒子下午時那一臉的苦相,不由得好奇一問。
“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情,你少攙和。”年徹抱著她躺到床上,心想著兒子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還須要好好地再教育才行。
喬蓁輕撫他的臉,知道父子二人的秘密不想給她知道,無非是老子暗地裏教訓兒子罷了,“別太過了,他還沒長大。”
“快十五,不小了。”年徹抓過她的手親了一下,“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公開亮相吧。”
喬蓁不太在乎這個,隻要有他有兒女在,哪兒都是天堂,低頭挑逗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結,立刻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她醒來這十來天,他都沒有與她有過多的親密舉動,她怕自己老了不再吸引他,現在看他的反應,她不由得低低笑了出來。
年徹喘著粗氣,一個反身壓她在身下,將她的雙手舉高,暗啞著聲音看她,“別在這時候招惹我,錦繡,你承受不住的。”
他空曠了十年,容易嗎?若不是擔心她的身子還沒恢複好,他早就化身為狼撲上去去了,還會死忍著?
喬蓁也感覺自己撩撥他有點不厚道,“徹之,你放開我,我保證不亂動……”
年徹看她半晌,最後鬆開她的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努力平息體內的躁動。
喬蓁也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鼻端裏麵盡是他熟悉的氣息,心漸漸安定下來,最後閉上眼睛時動情地道:“徹之,謝謝你等我回來。”
年徹抱她更緊。
“都老夫老妻了還謝什麼謝,睡覺。”
海上的風浪漸大,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披著純白紗巾站在船頭,風浪吹得她的紗巾“哧哧”作響,她的雙眼眺望著不遠處的故鄉,眼底一片森寒。
“就快到家了,你還擔心什麼?”一旁同樣年紀的少年將一件披風搭在她肩上,然後圈著雙手挨靠在大船上。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靠近色誘我老爹,我把她殺了。”少女殺氣騰騰地道。
“還沒見著是誰,先別聽王蕎心亂嚷嚷,她那人同樣也有野心……”
“我當然知道她有野心,可是我不能常久待在宮裏,培養她當親信也不壞,反正我老爹看她不上,她想上我老爹的床那是癡人說夢。”
“好女孩不說那麼粗魯的話……”少年皺緊眉頭。
少女一個手刀劈過去,少年利落地避開。
“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嘛……”
“老娘高興。”
少年又皺了皺眉,“我聽我娘說,百裏皇後很是溫柔,怎麼你半點也不像她?”
少女一聽就抓狂了,一把提起少年的衣領,“章況,你找死啊?”敢說她不像她娘?見過的人都說她們母女十分相像,她與外祖母就像一個餅印印出來的。
章況一把握住她的手,調侃了一句,“你真的舍得我死……”
話音未落,他的身子一淩空,這個臭丫頭居然一把將他扔到海裏。
“呸!要死趁早。”
“公主。”
年凝聽到暗衛的聲音,不再去看在水中掙紮的男人,反正他自己會上來,“何事?”
“收到了王女官的密信。”
年凝伸手接過,打開來看,眉頭皺得更緊,父親每天都有出入那座寢宮,真的在那兒藏了個女人嗎?神情越來越嚴峻。
從海裏爬上船來的章況看到她神情凝重,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再擰了擰身上的濕衣,“都叫你別太信她的話,再說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娘會傳信來的。”
“這次或許有所不同。”年凝將信遞過去給他看,小嘴噘得老高,若不是太神密,以王蕎心那樣的人豈會半點消息也查不到?她才不信,王蕎心就像老鼠似的女人,哪兒都能鑽得進去,這次可見父親對那神密女人的維護。此時她握緊拳頭,狠捶了一拳船板:“可惜我姑姑正在月子裏,不然我就讓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