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墨孜?”青年猛地喊住她。
墨孜一頓,“你怎麼知道?”
“你弟弟是阿幹嗎?”青年的聲音聽來有幾分激動。
墨孜滿腹狐疑地點點頭。
“他們會抓了你弟弟……”青年像是自語般地念著,他猛地沉了一口氣,竟是急不可耐地飛身上馬。
“上來,帶我去見你弟弟!”他向墨孜伸出手。
墨孜惶然地說:“你認識他?”
他來不及向她解釋,他不由分說,低低俯身攬住她纖細的腰,手臂用力,將她整個地移到了馬背上。
他一拍馬尾,白馬昂首一個奮蹄,飛一樣奔馳向夕陽的盡頭。
“你要帶我去哪裏?”墨孜緊張地說,她想掙脫青年圍住她的手臂,可那兩隻手臂像鐵棒似的半分都移動不開,她在馬上顛上顛下,又驚又疑。
白馬旋風般掃過野草蔓地的大澤河岸,如風發泉湧般快得像縹緲的影子,晚照的光越來越濃烈,像是生命顏色的最後一次噴發,在滿天滿地投射下延伸千裏的脈脈餘輝。
馳出一盞茶的功夫,便見前方鱗次櫛比的石頭房子,一棟棟木然冷色,被夕陽染上了金色的光芒,如同包裹在琥珀中沉睡千年的蟲繭。
這時,從遠遠的南邊丘陵背麵馳出一騎,踐踏得滿地的衰草亂飛,騎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背上插著一柄亮鋥鋥的環首大刀,刀光在奔跑中不斷地拋向空中,銀絲線般被紅彤彤的晚霞包容。
兩騎在奔馳中相遇,兩個年輕人互相奇怪的看了對方一眼。
“哥哥!”墨孜忽然大聲喊叫。
背刀的年輕人一勒韁繩,他在馬背上欠身一探,驚訝的呼道:“墨孜,你怎麼了?”
他又一瞅,看見墨孜背後也在凝神觀察他的青年男人,他心中暗自揣測,想來妹妹一定是被劫持了,不假思索間右臂一舉,環首大刀打著旋劈向白馬青年的肩臂。
青年不等刀光削到,敏銳地一個低頭,大刀斜斜地劃過了他的麵頰。
他見一刀不成,借著劈的勢頭橫切向青年的腰部,青年卻猛地一放手,從馬背上騰躍到空中,他在空中一個傾斜,居然揮舞雙掌撲向那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一收刀鋒,鋒刃在空氣裏撥出崩弦的聲音,白光在鋒刃上尖嘯著跳躍,一霎的光和一瞬的弦聲同時發出,光映出兩張年輕的臉,弦聲則應和著清脆的呼喝。
“哥哥,他不是壞人!”墨孜在馬背上焦急地呐喊。
年輕男子稍稍猶豫了,封向那青年麵門的大刀顫顫的停住了,就是這片刻的猶豫,對手卻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雙掌啪地拍在他的胸口,力道雖然不重,卻將他從馬背上擊飛了出去!
他驚顫地在跌倒的過程中調整自己的重心,他將刀柄橫著一送,反彈的力道遏製住他摔落的勢頭,他緩緩轉了個身,穩穩地落在低聲。
噗!年輕男子腰間的一柄短劍砸在了鬆軟的草垛裏。
他噓了口冷氣,大刀一遞,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青年人沒說話,他的目光被掉落的短劍吸引,劍鞘在跌落中鬆開了,*人視力的紫色光芒從鋒利的劍身射出。
他定了一定,幽幽地說:“這柄紫芒劍你還留著的……”
年輕男子一怔,“你怎麼知道這個是紫芒劍?”
青年人轉過頭,他淡然地笑了起來,“六年前,有兩個朋友在這裏相遇,其中一個送給另一個一柄短劍,說起將來若能成就大事,便要開陽城國庫,登不周山峰!”
大刀重重的垂下,年輕男子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張英俊的臉,他顫聲道:“你,你是……”
“墨裔,一別六年,你竟和過去大不同了!”青年人的眼睛裏閃爍著星辰般的熠熠光芒。
年輕男子呼吸變得急促,他使勁地瞪大眼睛,半晌吞下一口唾沫,迸出了兩個字:“錦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