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胭脂心裏酸酸的。
胭脂慢慢的仔細的削好蘋果,看見水果刀上的果肉痕跡轉身走到拐角的水房去洗刀。
心裏合計,既然林瑾心情不佳,自己在多呆也就不懂事了,她情願自己回去,不牽扯林可思的精力。
走到拐角處,正聽見林可思打手機。
胭脂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隻聽林可思壓低聲音說:“浦發銀行也拒絕?實在不行,就破釜沉舟,魚死——網破!”
這麼決絕的話,這樣狠下心的語氣,聽的胭脂心頭一驚。記憶中林可思是一壺溫吞水。什麼時候燒成烈酒了。
直覺到,林可思肯定是有什麼秘密,這場商變中到底有什麼他感知到卻不想告訴我的細節?
但是轉頭一想,也正常,且不說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商業秘密,單說自己,其實也隻是他一個朋友而而已。
很多事,她的角度也不適合逼問,隻能準備著,等他尋求自己的幫助。
胭脂回到病房將蘋果放在碟子裏給林瑾,自己便張羅告辭。
林可思給林瑾拿過來紙巾,又調好電視的新聞頻道說:“一起吧,爸,我送胭脂,也回去了。有什麼事,電話。”
“小思子,你等一下,老爸還有點公司上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胭脂,你自己回去可以吧?當心別打到黑車啊。”
林瑾叫住林可思又貌似關心的囑咐胭脂。
“恩,我自己回去沒事,伯父放心吧。”胭脂立時也心領神會了林瑾的意思,他並不希望他兒子再和自己扯來扯去的,畢竟年紀不小了。
她對視林可思打個招呼下便有點逃離般的走出林瑾的病房。
太過壓抑的環境,她並不喜歡。
但是胭脂剛走出附大一院。立在馬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紅色的瑪莎拉提卻嘎吱一聲停在胭脂麵前;“這個點兒的車不好打,上來,我送你。”
林可思神態篤定沒有任何一點不自然。雖然憔悴的臉上卻努力擠出一絲笑,對著她。
哎,你坐火箭出來的還是怎麼的?胭脂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既然他出現了,自己推辭也就顯得矯情。
隨即打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
B市。
三環,一座五十二層摩天大廈的寫字樓咖啡廳裏,寬敞的落地窗前,拉開一半的窗簾,投射出裏麵的奢靡和氤氳。
男人高大落寞的背影,白襯衫,黑西褲,筆挺有型的身材,隨著外麵刺眼的光線,投在身後大理石地麵一條陰影兒。
正午的陽光刺得他半眯起漂亮的桃花眼,雙眼皮深深的折疊。這樣的表情陰鬱迷離。
似乎,他在看著很遙遠的地方,向著有海的方向,又似乎他什麼都沒看,隻是在發呆。
“小吳,萬寶路留在車裏了。”
男人忽然,淡淡的開口,聲音十分低沉,壓抑。
“殷總那我馬上下去取。”
十分鍾後,小吳拿著煙上來。一起進來的還有胡大。看見胡大進來,男人雕塑般僵硬的英俊五官有了絲表情,轉過身,逆著的光線裏,他一雙沉墨般的深眸更加深的讓人看不出內容。
胡大接過小吳手裏的煙盒和火機,走到殷斐近前,一邊把煙遞給他,同時低聲說:“少爺,太太她,確實帶著小少爺回國了。已經三天。在方達廣場買了公寓。這是栗茹拍的照片。”
殷斐皺眉,視線落在胡大謹慎掏手機翻照片的手上,又緩慢收回。
心跳不斷加速。他像忍受折磨般的點起一根煙,薄唇抿成一條微彎的直線,生硬刻骨,粗眉臥蠶一樣攢起。
接過胡大的手機。一張張瀏覽。他深邃視線擱在了小饅頭胖嘟嘟的小臉蛋和藕節一樣的小小身子骨上,眼圈暗紅,發怔。
一張一張,有和胭脂逛超市的,有在快餐店吃飯的,有母子倆前跑後追在小區草坪嬉戲打鬧的。
沉沉的呼吸,急促起來。
“胡大,我小時候的照片你帶來了嗎?”
“少爺,帶來了。”胡大從商務皮包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玻璃鏡框。
裏麵是個大胖小子在電動小汽車裏大笑。
除了膚色有黑白的差異,其他的五官和神韻,真的是百分之八十的像似。
殷斐視線對比著,一手將煙放在唇瓣裏,微微打顫的嘴角使勁兒擒住煙嘴,狠狠裹吸了一大口。
胡大瞧著他努力克製也禁不住的複雜的表情變化,半眯的素來理智冷漠寡淡不動聲色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了濕漉漉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