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震西一口咬著是長亭連累的自己壓了十萬兩的藥材,聽的姑奶奶更加心寒,已然是到了心灰的地步。
長亭卻是搖頭冷笑,看向酈震西的雙眼,眼底冷光迸射。
“父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十萬兩銀子的藥材,當初不管是祖父還是姑奶奶,都是不讚成父親進貨的,因為考慮到宮中變數多,所以酈家從未壓過如此多的藥材,但是父親卻執意如此。想來,父親是太相信陽拂柳的話了,以為外來的藥材就是好的,白白便宜了北遼賺了我酈家大筆銀子。父親,若是你真要怪罪的話,那也應該怪罪陽拂柳不是嗎?畢竟,是她遊說父親進的藥材!”
長亭記得,自己上一次回到酈家的時候,曾聽姑奶奶無意中提到此事,當時就對酈震西的動機產生了懷疑,後來回去之後就調查了一下,這批藥材都是從北遼進的,不管是陽拂柳還是酈震西,自然都能得到一筆好處。
如今酈震西還有臉反複提起來,無非是想讓長亭背這個黑鍋。
“你……孽畜!你懂什麼?!”酈震西被長亭說的啞口無言,他如何也沒料到,長亭竟是知道此事,可是一聯想到姑奶奶和陽夕山跟長亭的關係,也就不奇怪了!一定是姑奶奶和陽夕山告訴這小孽畜的。
“震西,本來這些話,該是我這個長輩說的。但你作為長亭的父親,卻是如此詆毀和陷害自己的女兒,現在由長亭來親自揭穿你,不得不說,也是天理昭昭,循環報應!!”
姑奶奶說這話的時候,是指著酈震西和錢碧瑤二人同時說的。
錢碧瑤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酈夢珠現在還在麻風村苟延殘喘呢,卻是始終不懂收斂,硬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付長亭,真當酈家是他們夫妻二人說了算的嗎?
酈震西被長亭當麵打臉,麵色說不出的猙獰鐵青。
“孽畜!你……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我這個老子如何做生意,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的!總之一句話,你今天必須跟我去國師府,負荊請罪!”
酈震西就認準了負荊請罪這一招,這是他打擊長亭的最好法子,隻要能讓酈長亭從此不能翻身,那麼酈家的臉麵丟了也就丟了,酈震西素來隻看自己的利益得失,從不會站在全局考慮。
姑奶奶寒心搖頭。
“父親,黃貫天搭上國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了,就算沒有昨天的事情,國師尋個其他由頭,照樣能將煉丹藥材這一差事交給黃貫天!而且,反倒是我昨兒鬧了那一出,眾人皆知之後,國師這個協助皇商選拔的差事,才是真的如履薄冰呢!現在誰都知道國師曾針對我酈長亭不成,如果國師現在還故意針對我酈家的話,那麼京都那麼多雙眼睛可都是在看著呢!等著彈劾國師的折子堆起來有幾尺高,國師的一舉一動可都在眾人眼中,他會不會這麼不小心,都這是功夫了,還如此不開眼呢!”
長亭最後一句話,分明說的就是酈震西和錢碧瑤。
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們都看不透,真是蠢鈍的可以了。
酈震西氣的咬牙切齒,指著長亭的手指顫抖的厲害,今天他跑去淩家書院,原本準備大鬧一場,結果卻是撲了個空,淩家書院的人告訴她,酈長亭已經回了酈家,他這一肚子火氣,就想在此刻徹底發泄出來,誰知道,卻又一次被這孽畜給搶白了!簡直是氣死他了!
錢碧瑤見酈震西如此生氣,心下痛快不已,麵上卻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想要勸著長亭。
“我說長亭,事已至此,你就少說幾句吧。你父親又不是讓你付出什麼太大的代價,不過就是讓你在國師府門外負荊請罪罷了。你是酈家的女兒,如果酈家遇到了難處,就算你心有不甘,難道為了酈家,就犧牲這麼一點個人的尊嚴都不行嗎?酈家可是養到你這麼大了,你不能隻吃飯不做事不是嗎?”
錢碧瑤這話說的,可謂惡毒至極。
這會倒是將長亭拉進了酈家,承認她是酈家的人了!這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又是什麼?
姑奶奶坐在那裏,冷笑著搖頭。
“錢碧瑤啊錢碧瑤,誰說我酈家養大的女兒,就要被別人踩著尊嚴,任意踐踏?難道我酈家養育自家孩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送她們出去被人欺負的嗎?”姑奶奶是真的生氣了,語氣說不出的薄涼清冷。可人都是如此,越是生氣,反倒越是發不出火來了,看似沉靜,實則心底已經如火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