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心理戰爭,拉據著時間與精力,賭的是誰更加麵不改色,誰先心力交瘁。
………
窗邊被風吹起的風鈴奏出動聽的樂音,幽深庭院裏偶爾傳來鳥叫的聲音,我們幾人在花木清香的客廳內劍拔弩張地對視著。
30分鍾過後,直到耳邊傳來細軟的貓叫聲,顧小娌終於沉不住氣了。
她紅著臉,正想拍桌而起時,忽有清涼的聲音傳來,“會做飯嗎?”
慕胭脂抱起“小白”站起身,纖麗的手指溫柔地梳理著貓的毛發,她笑著問,“娌,會嗎?”
那種笑就像冰天雪地懸崖峭壁上怒放的千年雪蓮,帶著空靈與高貴的美,摒除了人性的虛偽,攜著溫暖與安撫幽幽而來。
如果說顧小娌在走投無路之時,向她伸出援手的人是慕胭脂絲毫不覺得奇怪。
你看看我們這些人吧!趨利避害袖手旁觀,世故圓滑的我們哪一個敢去理會這些恩恩怨怨,所謂明哲保身,災難麵前方可見真情。
伊浩我能理解,慕歌珞我同樣能理解,他們有自己堅守的責任與信仰,隻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宮戈澈,為什麼他每次都不願意參入他們幾人的勾心鬥角中,連同強迫著我也不能去插手。
顧小娌咬了咬唇,搖頭,“我不會。”
慕胭脂笑笑,不見一絲豪門千金的刻薄,“那以後你洗碗以及清潔整棟別墅吧!”
眾人:“……”
留下來就要做這些,慕胭脂,這是誘餌嗎?
而她篤定了顧小娌會答應,把目光轉向我們,淡淡笑道,“宮和小然打算在這裏長住嗎?”
這幾天來,我已經習慣了她對宮戈澈的稱呼從“澈”到“宮”的轉變,她的目光不再柔軟,反而透著淡淡的涼,隻是那種涼並不是針對我們,而是對任何人,她都能用一副平淡到冰冷的語氣說話。
“需要服役嗎?”宮戈澈溫柔地笑。
慕胭脂淡淡道,“當然不用。”
我大鬆一口氣。
“不過小白麻煩你們照顧了。”她一邊平靜地說,一邊寵溺地揪了小白的耳朵逗玩。
眾人:“……”那隻波斯貓是吃葷的吧!我們的生命怎麼有保障。
宮戈澈沒回答,隻是用溫柔的眼神詢問著我。
“當然不…”本來拒絕,但轉念一想立刻應允下來,“當然沒問題!”
若深愛一個人,放手談何容易。
慕胭脂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呢?欲擒故縱?還是置死地而後生。
無論哪種我都沒有逃避的理由,因此我答應了下來,更何況宮戈澈整天往慕墨白家裏跑,最主要的原因定會跟慕歌珞脫不了幹係,我需要時間把所有謎底揭開。
………
“鐺”的聲響,幽藍色的火焰從精致的黑色打火機裏竄出來,慕歌珞優美的手指把玩著機身,幽藍火光映入碧綠色的眼眸裏,跳躍著陰狠的冷光,卻又因額前漆黑而細致的劉海遮擋了部分尋覓的視線,顯得更加邪魅危險。
沉寂的客廳內因故意製造出來的聲響而更顯詭異,隻要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能引起軒然大波。
這種如芒在背十麵埋伏的感覺,就像是古代法場將被斬首的犯人一樣,彪悍的劊子手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地磨刀,所有的準備都為等待著正午的到來,等待著大刀揮下犯人人頭落地血濺當場的那一刻。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對峙下,你要有冷靜睿智的頭腦,風雲不變的心態,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動聲色的表情。
慕歌珞和伊浩處變不驚,慕胭脂應付自如。
而宮戈澈用的戰術則是置之不理,甚至是連冷眼旁觀他都懶得偽裝了,他隨意地翻著雜誌,姿態散漫而優雅,意思就是說,你們鬧吧!一切跟我無關。
要說唯一跟他有關的就是,他停留在我腰上的手到這種情況下都不肯放,他一手抱住我,把我的頭按到他的胸膛處,強迫著我與他一起在這隨時可以打鬥起來的場麵內裝聾作啞,稱瘋賣傻。
慕胭脂剛剛雖說緩解了氣氛接受了顧小娌,但這絲毫不影響這場拉據戰繼續熱火朝天的進行,也並不代表慕歌珞會就此善罷甘休。
我把臉緊密地貼在宮戈澈滾燙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才讓自己意識到還活著,才不至於窒息,這個時候他是我的氧氣,我賴以生存的空氣。
覺察到我的緊張,他放了雜誌,伸出手來握住我的,十指相扣,“我們不能卷入其中。”
他的語氣不再寵溺,反而帶著強硬的威脅之意,好似我做不到就會使用手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