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極彎腰,實在支撐不住差點倒下去的時候,宮戈澈一個閃身接住我,環住我的腰把我抱到了沙發上,一邊蹲下身脫我的鞋子一邊理直氣壯,“甩巴掌不是你的專利嗎?”
他責備的語氣裏帶了擔憂與心疼,五指撫上我的腳踝輕輕揉磋。
我惡狠狠地說,“以後再敢勾搭人,就直接踹。”動了動腳丫,正要再次踹上去時卻被他一手握住腳掌,專注地描繪著細致的掌紋,然後他抬臉,眼眉裏柔和了深情與迷戀,“腳很漂亮,毀了可不好。”
他微微笑著,精致的臉在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照耀下異常輝煌,漆黑眼瞳裏泛著濕漉漉的光澤,能把我滿腔的怒氣全部吸進去,然後再化為水,柔成愛。
我笑了笑,突然覺得他越看越順眼,不,他本來就很順眼,隻是現在更加迷人了。
可是下一秒,這個波斯貓的深情還未斂去,表情卻委屈了,“你又不相信我。”
他隨我一起坐到沙發上,摟住我,貼到我耳邊,一本正經輕聲軟語,“我可隻想勾搭你。”
溫熱的呼吸伴隨著他身上獨有的香氣席卷而來,如電流般在四肢百骸裏蔓延,我依在他懷裏,呼吸也跟著紊亂起來。
他蹭著我的臉,流淌在耳邊的笑聲溫潤迷人,擾得我耳朵開始發燙。
“你想得美!”正在動情之時,偏有人大煞風景。
宮戈澈放開我,用如針芒的眼神瞪著的慕歌珞。
慕歌珞全然不顧宮戈澈陰沉的臉,抬手隨意拉著耳際後的口罩,明目張地暗示著口罩下是一張怎樣人神共憤顛倒眾生的臉,他挑著斜飄的長眉,語氣傲慢,“你以為所有人都像慕墨白那麼隨便嗎?”
伊浩更是火上澆油,“你幾罩杯的?”
那聲音傲慢矜貴的就如在1千個妃子裏挑出1個絕色來的皇帝,語氣裏充滿了輕視與隨意。
顧小娌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我覺得這玩笑開大了,正準備起身拉顧小娌進屋時,卻被宮戈澈握住了腰肢,不著痕跡地往懷裏帶。
他的大掌放在我腰上,強勁的力道慢慢傳遍背部,我痛得咬了咬牙,剛想罵他時,卻突然撞到他暗沉的眼眸裏。
陌生!竟然又是這種感覺,他平日裏溫柔的側臉此時竟顯得犀利無比。
我看著慕歌珞深不可測的眼睛,終於明白了所有。
你知道嗎?這是一出事先就排好的戲,主角就是顧小娌。
如果說之前慕歌珞伊浩甚至是宮戈澈的言行舉止不過是為了羞辱顧小娌,並沒有真的打算難為她,可如今的針鋒相對咄咄逼人完全是衝著顧小娌而去了。
我再一次冷笑,覺得這世間人情真的冷薄。
顧小娌啊!你深愛著慕墨白,可並不代表愛就能打敗一切,比如你應對不了豪門裏的尖酸刻薄,步步為營,他們又怎會允許一個家道中敗與妻子離婚的顧風揚的女兒隨便就嫁入豪門,慕歌珞這一關你都過不了,那麼慕墨白的父母呢?那時你要怎麼辦?
你要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父母手心裏的寶,你離家出走寄人籬下後再也不會有人如自己的父母一樣寵愛你了。
顧小娌再也踏不進來一步,她的麵前不僅有慕歌珞還有那望不到盡頭的豪門爭鬥。
她形銷骨立地逆光而站,輪廓與眉眼都開始在光芒中模糊起來,手裏提著的單薄行李箱更加讓她看起來孤單而寂寞,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千辛萬苦地找到家,卻被拒之門外。
我唯一確定可以支撐她不倒下去的理由是,她依舊高抬著下巴,我熟悉的毫不屈服,倔強刻薄。
過了一會,她在陽光下輕輕地笑了,瀟灑地伸手一扔,就把行李扔到了客廳裏,然後她從容地走到伊浩麵前,眉角眼梢都帶著笑意,“跟泠小寒比我是差的遠,可是若跟……”
她掂起腳尖,湊到伊浩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滿意地看到伊浩變了臉色時,才不動聲色地走過來,坐到了我對麵的沙發上。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溫柔的一麵,但隻要一想起她那個的笑容就覺得有隻幽靈在我身旁轉。
慕歌珞的眼睛裏擴散出邪邪地笑意,居高臨下地睨著端坐的顧小娌。
因此顧小娌仍處在草木皆兵的氛圍內,每動一下都覺得慕歌珞陰森的眼神能在她身上戳出窟窿一般。
可盡管這樣,她表麵上依舊是勝者,因此她內心即使早已節節退敗,可表麵上依舊可以做到風雲不變。
慕歌珞也坐下來,悠閑地翹著修長的腿,碧瞳瀲灩地看著從容淡定的顧小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