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沒一會,我就在馬路對麵的一個長條椅子上看見了他。
隻見他趴在一個男子懷裏,然後似是很傷心地在那哭著,聲音悲悲戚戚,好不可憐。
將小男孩抱在懷裏的身影,略顯高大,他腳上穿著的皮鞋,是全球限量版意大利產的russiancalfshoes,幾乎瞬間,我就猜到,對方的身份,非富即貴。
因為當時給蕭默買鞋時,我曾見到過這個,然而價格太高,沒舍得買。
長條椅子上的人垂著頭,用手輕輕拍著懷裏人的背,嘴唇一張一合,不知在說著什麼。
事情因我而起,所以,我自是不能落跑。
我走上前,捏了捏手心,柔聲道:“呃,那個,我表示很抱歉,我並沒有……”
我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猛地抬起了頭,深邃的眼眸裏一閃即逝的冷凝不禁讓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隨後,在看清眼前人的麵容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我似乎,還從未見過如眼前這般出色的人。
狹長入鬢的鳳眸,神斧刀刻的麵容,還有一雙幽深如墨的眼睛,似乎讓人一望進去就沉入無底深淵,再也出不來般。
他先是挑了挑鳳眸,然後眼眸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嘴唇微動,不知道咕噥了一聲什麼好像,隨後勾著唇角,輕聲笑道:“你說你並沒有什麼?”
低低沉沉、略帶磁性的聲音在周邊響起,猶如微風在耳邊輕撓一般,很舒服。
我抿了抿唇,挑眉看了眼似乎還在哭的孩子,糯糯地道:“我不是有意將他弄哭的。”
對麵的男子鳳眸一深,隨後唇角勾著抹弧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道:“恩,沒事,他本就是這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
話音剛落,窩在他懷裏的小孩就不高興了,瞬間從他懷裏蹦躂出來,然後轉過身,卻是指著我,劈頭蓋臉地怒喝道:“阿姨,誰準你來得,你不來,他就不會這樣說我,他總是趁有人在的時候拆我的抬,我隻是想裝一下深沉不可以嗎?”
“……”
我不禁撫了撫額,特麼的,究竟是怎樣的極品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
我心裏正納悶著,坐在長條椅子上的男子卻是挑眉瞥了眼已然不哭了的小孩,然後再看著我,道:“別介意,他一直這樣。”
我搖了搖頭,輕輕“恩”了一聲,表示我沒放在心上。
小男孩不哭了,我也沒留在這裏的理由,遂看了眼眼前高貴如神邸般的男人,輕聲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轉身的時候,我還忍不住瞥了眼小男孩,然而,人家卻還在生著氣,淡淡看了我一眼,隨後冷哼一聲轉過了身。
我一頓,略微有些尷尬,不禁抬手摸了摸鼻子,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抬腳就向前方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淺淺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我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道:“宋筱言。”
“恩。”磁性的單音節從喉嚨吞吐而出,說不出的性感魅惑。
不知為何,我突然就想抬眸看看天上晴的發藍的天空,和感受四周溫暖和煦的微風,這些有關於溫暖的東西,我都想深深記在腦海裏。
盯了半響,我才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驀然紅了眼眶。
我想,我還真是瘋了,在這樣美好的天裏,心情不是爛到很糟的時候,又想起了蕭默和蘇落之間的惡心事。
“記住,我的名字,唐熠潛。”
我一怔,突然回身看去,名為唐熠潛的那人,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雙手環胸,眼眸含著抹我看不懂的神色,唇角勾著略帶邪氣的笑,聲音沉沉,淡淡地說道。
而他身旁,站著那個精致到讓人發指的傲嬌小男孩,與他動作一般,眼眸略微不悅地看著我。
突然間,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裏浮現,就是:唐熠潛已經結婚,而且他身旁的小男孩就是他的孩子。
然而,不管是不是,也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直到許久以後,我仍是沒能忘了初次見到唐熠潛的景象,他就如冬日裏的一抹暖陽般,驀然觸動了我心裏最深處的冰涼。
那時,我已從唐熠潛的生命裏走失,然後看著他將戒指戴到另一個女子手上,眼神淡漠地就如他與我說的那句話般,冷冷的、涼涼的。
他說:“宋筱言,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這時,我聽完唐熠潛的話,卻是輕輕點了點頭,“恩”了一聲,然後再也不作停留,轉身離開了這裏。
直到走了很遠,我還是能感到身後一抹炙熱的眼眸盯著我。
當然,我還不會自戀到一個那麼優秀的男人,對我這麼一個離婚的女人一見鍾情。
或許,還在生氣我將他的寶貝兒子弄哭了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