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周傑倫經典式鈴聲響起,是我愛了多年的歌。
我從兜裏掏出手機,抬眸看去,是宋叔打過來的。
幾乎是下意思地,我接通電話,然後略微有絲緊張地道:“宋叔,事情怎麼樣?”
話音剛落,略顯蒼老的聲音就在手機裏響了起來,說到悲憤處的時候還忍不住咳了幾聲。
我聽了一會,終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然後臉上爬上抹笑意,略帶安慰地道:“宋叔,我與蕭默都是過去式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生活。”
之後,又聊了一會,我才將電話掛斷了。
不得不說,宋叔以前不愧是老爸看中的人,即使已上了年歲,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
想起家人,我眼眸裏不禁爬上抹痛意,沒有見到爸媽最後一麵,是我這一生的痛,想要彌補的心異常強烈,可是卻永遠沒有機會了。
正想著,卻是走回到了我剛剛見到小男孩的地方,然而,我發現,被我落在那裏的行李箱,竟然不見了。
地上空空如也,隻有小男孩的皮球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我抿了抿唇瓣,一時之間很想罵人,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早知道,剛剛那個傲嬌小男孩就算哭死我也不去管他。
雖說我的行李箱裏也並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可是剛剛才離完婚,如今又丟東西,我心裏也是會很不舒服的好吧。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我站在街道邊,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
別人都是踩著力的往高處爬,偏偏我越活越倒。
我盯著地麵,苦澀一笑,喃喃道:宋筱言,你怎麼就混成了這幅鬼德行。
受了委屈,咬碎牙往肚裏吞,隻因這是自己選的路,沒有回旋的餘地,隻能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下午,我是被一通電話直接呼到了酒吧。
幾乎是剛進了酒吧,我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就坐在吧台,眼角挑著抹笑,不知和調酒人員說著什麼,直惹得對方笑得合不攏嘴。
沒想到,夏昔是真的回來了。
那個說,等我孩子出生後再回來看我的人,竟然提前回來了。
她似是感覺到了我的存在,轉身朝我招了招手,眉眼間都是靚麗的笑。
心裏,突然就有點酸酸的感覺。
四周音樂嘈嘈雜雜,卻無論如何也躁動不起我似是一潭死水的心。
我走到她身邊,還沒開口說話,她忽然就攬著我的肩,吹了聲口哨,調侃道:“來這種地方,你家那位不會罵你吧?”
我倒希望有人罵我,可是我家那位,早已變成了別人家的。
我盯著桌麵,佯裝漫不經心地道:“夏昔,我和蕭默離婚了。”
我這樣平淡地說著,實則心裏早已七瘡八孔,任誰被老公和小三那樣對待,心裏都不好受。
夏昔眼眸微訝,不可思議地道:“啊?怎麼這麼突然?那孩子呢?”
孩子,被蕭默和蘇落親手弄沒了。
到現在我都想不明白,蕭默怎麼能那麼狠心,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麼下得去手。
我捏了捏忽然有點發涼的指尖,啞著聲音說:“孩子出了點意外,沒了。”
“嗬,你認為我會信?”夏昔冷嗤一聲,看我不說話,眉眼間浮上抹躁色,從兜裏摸出一根煙沉沉的抽了起來。
她吐了個煙圈,盯著我,罵道:“宋筱言,你他媽怎麼就混到了這步田地。”說完,眼眶都紅了。
夏昔是我大學室友兼閨蜜,有一個愛了五年的男友,就在兩人要結婚的前一天,男方跑了,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之後,夏昔就喜歡上了抽煙、喝酒,一個人浪。
都說,每一個愛抽煙的女人背後都藏著一個故事,這句話,果然不假。
三個月前,夏昔去往美國,離開的時候,是我送她上的飛機,當時,她還抱著我哭了一頓,說:“宋筱言,你若敢不幸福,我就是爬也要從美國爬回來揍你一頓。”
她的提前回來,讓我覺得,我們心有靈犀。
正想著,夏昔忽而端了杯酒遞給我,說:“筱言,我知道你心裏苦,來,我們不醉不歸。”
是啊,不醉不歸,即使我不怎麼會喝酒。
我勾唇輕笑,接過酒杯,一口下去,嗆得我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恍恍惚惚,竟不知道,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夏昔看到我這模樣,哈哈大笑道:“宋筱言,這麼多年,我特麼竟然才知道你不會喝酒。”
粗魯的話,卻帶著無邊的暖意。
突然覺得,婚姻沒了,友情還在,在乎你的人,始終不會拋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