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岩,文宏又和人打起來了。”馬亮氣喘籲籲的跑進教室喊道。
“又打,在哪?”正在和人閑聊的朱岩豁然站起身,變色道。
兩人來到*場上時,隻見文宏跪坐在地上,頭發蓬亂,身上的校服也滿是腳印,一隻手緊緊勒著一個粗壯少年的脖子,拳頭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完全不顧旁邊三人拳打腳踢,一副以命搏命的樣子。
被勒著的少年臉漲的紅中帶紫,脖子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拽著文宏的手臂,腳在空中亂踢,已經說不出話了。
圍觀的人都遠遠的站著不敢靠近,議論紛紛。
“你們繼續打啊,打的我越痛,我就十倍還在他身上,打啊!白癡!”文宏紅著眼瘋狂的叫道,最後竟然大笑起來,配合著他的樣子,有股說不出的詭異。
“放開,你想勒死他麼?我們認輸了,快放手,你這個瘋子!”一個少年拚命抓著文宏勒著同伴脖子的手驚慌地叫道。
“朱岩,你快讓他停手,這個瘋子他要殺人了!他想把‘蠻牛’殺死啊!”另一個少年看到朱岩,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你們這群人渣,”朱岩撩起一腳將喊話的人踹飛,快步走到文宏身邊道,“文宏,放手!你別亂來!”
文宏一震,像風扇一般舞動的拳頭漸漸停了下來。
隻是這麼一會,手裏的少年已是挨了不知多少拳,連掙紮的動作都放緩了許多,隻是不停的蠕動。
少年感覺文宏身體放鬆下來,下意識地用力掙開文宏的束縛,連滾帶爬的竄出去很遠,才驚恐的望了文宏一眼,竟是扭頭就跑。
剩下站著的兩人戰戰兢兢的拉起被朱岩一腳踹在地上的少年,跟著一溜煙消失不見。
“這個文宏是不是吃錯藥了!”
教學樓上,柳佐也是心有餘悸,幸慶自己沒有親自出手,誰想得到,一直逆來順受的文宏會像受傷的猛獸一般,以命搏命。連一向霸道的‘蠻牛’都被搞得抱頭鼠竄。
“原本想順道出出氣,沒想到爛泥變成了鐵板,還是讓胖少自己搞定吧,我和他也沒什麼大過節。”柳佐暗暗決定,堅決不再碰這個燙手山芋。穿鞋怕光腳的,都是花季少年,沒人嫌自己命長的。
文宏既沒有去追趕幾人,也沒有繼續發狂,隻是靜靜地坐在地上,仿佛失了神一般。
“你沒事吧?”朱岩支開馬亮,看著木頭人一樣的文宏,擔憂道,“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才開學幾天,你這都第五回了吧,你還非不讓我幫忙,多個人怎麼也多雙手啊,就你這身子,還能撐幾次呢?”
“隻不過是些欺軟怕硬的癟三罷了。”文宏啐了一口,抬起頭,雙眼的瘋狂漸漸褪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這‘蠻牛’也算是胖少身邊最橫的打手了,我沒估計錯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希望吧,如果還有下次,一定要叫上我,”朱岩凝聲道,“搞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硬對硬,打不過就跑唄,水永小學還沒有能追的上你的人吧。”
“我幹嘛要跑,像是我得罪了所有人一樣,”文宏揉著發紅的拳頭淡淡道,“再說一批又一批人前仆後繼的,水永村就這麼大我又能跑到哪裏去!”
“說的也是,現在百家得勢,這年頭連小孩也都攀炎附勢,圍著百家的人轉。我聽說,這幾天來找你麻煩的幾波人都是自告奮勇的,不給點顏色看看還真是後患無窮!”朱岩恨恨道。
文宏轉頭看向早已不見柳佐身影的教學樓道:“攀炎附勢的人也擅長見風使舵,現在發現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我想其他人都會掂量著點了!我實在不想天天應對這些蒼蠅一般煩人的白癡糾纏。”
剛才他也看到柳佐躲在那觀察,所以今天出手特別的狠。
“話說回來,你文家也是我們村算得上的大戶人家,被百家這麼弄,也不反擊一下麼?換了我們朱家才不會任人宰割呢!就算打不過,也要咬他一口肉啊!”朱岩不解道,“你們不會那麼弱吧,我記得小時候,就你拿出來的好東西最多啊。”
“哎,我們家人丁不興旺,到我四代單傳,我爺爺又突然死了,還莫名其妙的欠下一大筆錢,我們家早被掏空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拿什麼去反擊啊。”文宏歎道。
“那你們總有朋友吧,就像你被人欺負,我當然會出手幫忙。”朱岩理所當然道。
“嗬,你太天真啦,論攀炎附勢,大人可比小孩更精通啊。”文宏冷笑道,“這些年我爸也沒少費心思,結果你也看到了。所謂的朋友,絕大多數都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