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連再見都不說,轉身就走。
不巧,她的高跟鞋正好就踩在了凹處的水坑裏,一個站立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蘇薄煙眼神放空,不知道正在想什麼,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婆婆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一臉憤恨地看著她。
“小秋,你這個脾氣得改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沐太太是大家閨秀……”潘敏還在絮絮地說著。
蘇薄煙吐了吐舌頭,不敢看婆婆的眼睛。她剛剛把婆婆扶起來,不知道從哪躥出一個小夥子,低著頭朝這邊跑過來,他風一樣刮過林婉秋身邊,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肩。林婉秋氣得牙根真癢癢,今天真是倒黴,沒完沒了的煩心事。她沒好氣地甩開蘇薄煙,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家的黑色轎車走去。
“阿姨,再見!”蘇薄煙尷尬地向潘敏道別,快步朝林婉秋的方向追去。
“開車!”林婉秋故意等到蘇薄煙準備拉開車門時才對司機說。
司機愕然,他扭過頭看了太太一眼,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不會吧,這麼遠,少奶奶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錢包,把她扔在這裏,這婆婆也太狠心了點兒吧?正暗自腹誹著,林婉秋又厲聲重複了一遍,司機嚇得一激靈,趕緊踩了油門。雖然平日裏他和少奶奶相處很融洽,可是這位母夜叉太太他可是惹不起的。
蘇薄煙傻掉了,婆婆怎麼能這樣呢?莫名其妙把她扔在這裏,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她給沐清辰打電話,是他的秘書接的,說他現在正在和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談判,不方便接電話,她說會轉告總裁,方便的時候給她回過來。
絕望!蘇薄煙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媽的!”
她衝著空氣揮了揮拳,把拳頭所及的地方想象成婆婆的臉。
給趙珊珊打電話,關機,給米豆打電話,沒有人接。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關鍵的時候居然連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
要是郭京飛在就好了,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隻要她需要他的幫助,他總會第一時間趕到。可是,他結婚了,也許現在太太已經生了孩子,他成了爸爸了。可惜,沒有人相信,男女之間存在純粹的友情,就像郭媽媽明裏暗裏對她表現出來的冷漠和不滿。更何況,知道郭京飛對自己的心意以後,她更是連想起他都不太敢了。
難道走回去嗎?一想這個,她就泄氣了。
這裏離大宅還遠著呢,要走回去,估計得兩三個小時吧。真是倒黴,今天早上如果她堅持不跟婆婆來這裏,恐怕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她恨天恨地,在心裏無數次地想象著自己狠狠訓斥婆婆的畫麵。
幸虧今天沒有穿高貴鞋,可是穿帆布鞋的腳也會累的好不好啊?她連走邊四下張望,郭京飛不是派了人隨時保護她嗎?人呢?是不是他出國了,連人也帶走了啊!她試著攔了幾輛車,根本沒有搭理她。這個社會的冷漠她以前又不是沒見識過,真是傻透了!
她走累了,坐馬路牙子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視線裏,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出現。
難道上天被她的誠心打動了,真的有一個救苦救難的超級英雄出現嗎?
她抬起頭,驚愕迅速鋪滿了整張臉。
“郭京飛,你不是帶著太太出國了嗎?寶寶生下來了嗎?”蘇薄煙問。
“她堅持順產,可是生產的時候出現大出血,她和寶寶都……沒有保住!”郭京飛的眼底升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他的聲音哽咽了。
蘇薄煙站起來,木木地盯著他的眼睛。本來,他可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有太太有孩子,一家三口,多麼和諧完美。沒想到,飛來橫禍,一下子撞碎了完整美好的家。她感覺心尖被什麼人狠狠捏了一把,忍不住皺了皺眉。
郭京飛突然把蘇薄煙攬入懷裏,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他脆弱不堪,隻想要一個擁抱。他知道,這輩子他再也無法得到蘇薄煙。他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他隻要得到來自她的片刻的溫暖就好。
蘇薄煙本來想推開他,可是他渾身篩糠似地發抖,就像一個脆弱的小男孩。她無奈,伸出手輕輕拍打著郭京飛的後背,就像若幹年前她哄朵朵入睡的時候一樣。
天地之間,似乎就隻剩了這兩個人,車輛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他們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薄煙輕輕地問:“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郭京飛從莫名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他鬆開了自己的雙臂,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剛才,是他太忘情了,竟然開始想入非非起來。他差一點兒忘了,蘇薄煙有丈夫有家。而他,隻能做她的朋友而已。心底油然升起一層失望,浪潮一般席卷而來,淹沒了他一整顆受傷的心。
“嘀——嘀——”馬路對麵幾聲響亮的車喇叭聲,後排的車窗搖下,林婉秋耐人尋味的臉出現了。
蘇薄煙心裏想著,完蛋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婆婆終於有文章可做了!她一定早就到了,隻不過一直停在馬路對麵看好戲。現在戲結束了,她可以粉墨登場了。
“還不過來?”林婉秋眯起雙眼打量了一下郭京飛,然後向著蘇薄煙厲聲吼了一句。
“哦!”蘇薄煙偷眼瞧了一下郭京飛,一路小跑著穿過馬路上了婆婆的車。
郭京飛木然地站在原地,一直注視著蘇薄煙離開的方向。她本來想探出頭去說聲再見,可是婆婆林婉秋殺人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盯得她直發毛。她幹脆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剛才,是自己太不注意了,居然沒有注意到婆婆已經到了。真是該死!看來這次,婆婆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了,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一路上,婆婆一直沒有說話,目光一直在她的臉上和窗外的景色之間遊走著。
沐清辰終於打電話過來了:“寶貝,剛才找我有什麼要緊事的嗎?”
蘇薄煙輕歎一聲,心情變得越發低落:“現在沒事了,你忙你的吧。”
她剛剛掛掉電話,婆婆就冷哼了幾聲,倨傲的神色輕飄飄地從蘇薄煙臉上滑過。
“薄煙啊,我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難道你不知道嗎?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蠢!剛才潘敏那樣奚落我,你居然無動於衷,放在誰身上不生氣啊?所以我賭氣扔下你離開了,可走到半路上又有些不放心,所以折返了回來,沒想到啊,你居然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清辰要是知道了……”林婉秋的口氣漸漸變得冷硬。
“媽,您別誤會,我和他隻是朋友。他的老婆難產去世了,很傷心,我隻是想安慰他一下。”蘇薄煙說。
“一下?你那隻是抱了一下嗎?你們明明抱了很久好不好?你現在居然還說你們隻是朋友,你當我瞎了,還是傻了?”林婉秋怒不可遏。
她做夢都不想不到,蘇薄煙居然瞞著所有人和情人幽會,而且有那麼親密的舉動。最可氣的是,她說話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您要實在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蘇薄煙放棄了。
剛才,是自己太不小心了,竟然由著郭京飛抱那麼久。既然和他是朋友,因為男女有別,總要保持一點兒距離。以前,因為郭京飛,她和沐清辰之間沒少鬧矛盾。她怎麼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沒有再繼續爭辯下去的理由了。
回到家,林婉秋像一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她先是給沐寅成打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讓他回來一趟,然後,又給沐清辰打,說是要召開一個家庭會議,如果他不來,後果自負。蘇薄煙木然地盯著婆婆的舉動,說不出來心裏是什麼滋味。
這是要三堂會審嗎?不過是一個安慰的擁抱,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嗎?
沐寅成父子前後腳回到了沐家大宅,林婉秋眉飛色舞地把自己看到蘇薄煙和郭京飛親熱的事情講給他們聽。
沐寅成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兒媳婦這個人比較單純,想必不是老婆想象的那種人。
沐清辰輕輕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愉快以後又瞬間斂去。
就是這一絲不愉快,卻完完全全地落在了蘇薄煙眼裏。她很失望,沒想到,他還是不高興了。他隻是聽了母親的話,沒有問蘇薄煙一句,就已經不高興了。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嗎?不允許自己的老婆有任何一個異性朋友嗎?
“隻是一個安慰的擁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隻是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已經向婆婆解釋過了,可她解釋的話,婆婆一個字都沒有說。她擺明了,是要給兒媳婦扣帽子,她又沒有什麼辦法呢?
“這是出軌?懂嗎?”林婉秋指著蘇薄煙的鼻子,語氣漸漸變得嚴厲。
蘇薄煙驚呆了,出軌?婆婆在開玩笑嗎?她雖然作好了思想準備,可從婆婆嘴裏說出來的這兩個字,還是讓她的腦袋徹底被炸裂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你跟他說什麼了?
“媽,你說什麼呢?”沐清辰緩步走到蘇薄煙身邊,輕輕攬住了她的肩。
“清辰,你都被人戴了綠帽子,還傻乎乎地在這兒護著。你是不是我林婉秋的兒子,你個慫包軟蛋!”林婉秋的聲音變得更加尖利。
沐寅成把手裏拿著一本雜誌狠狠摔在茶幾上,他本不想發火,可是現在,他再不壓著,這個家就要被老婆攪成一鍋粥了。
她當了這個沐太太以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以前,她雖然脾氣也不太好,但好歹手腳勤快,對他也無微不至。現在呢,她天天就像一包炸藥,隨便什麼事都能惹怒她。他一再地忍讓,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就是不想讓事情鬧大。沒想到,她不但體會不到他的良苦用心,反而有恃無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你是想親手把好端端的一個家拆散是不是?他們小兩口的事自然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你摻和個屁啊你?”沐寅成一向脾氣溫吞,說話從不帶髒字。
顯然,他是被林婉秋氣極了。
林婉秋木然地看了丈夫一眼,突然孩子似地號啕大哭起來。
“自從跟了你,我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現在你回到沐家,理直氣壯了是不是?想把我趕出去是不是?你趕一個試試,我跟你拚了!”
林婉秋說著就低下頭向沐寅成衝過去,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沐寅成看勢不妙,大步繞過沙發向書房走去。林婉秋絲毫不甘示弱,她跑著去追沐寅成。兩個人很快廝打在一起,不過林婉秋到底是女人,沐寅成三下兩下就把她治服了。她被沐寅成倒剪著雙手,動彈不得,又一次號啕大哭起來。
等她終於安靜下來以後才發現,客廳裏早已經沒了人影。
沐清辰和蘇薄煙不願意做無聊的看客,他們回自己的房間了。
“郭京飛出什麼事了?”沐清辰問。
“我以為你隻會聽媽的一麵之詞,根本不會問我這個。”蘇薄煙扁扁嘴,聲音變得疲憊沙啞。
“那不會。”沐清辰笑笑。
“孫思思難產去世了,孩子……也沒有保住。同時失去妻子和孩子,他……一定很難過。我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作為朋友,我能給的隻有一個安慰的擁抱。我知道不用向你解釋什麼,如果你信我永遠隻愛你一個,那就夠了。”蘇薄煙說。
沐清辰把蘇薄煙擁入懷中,在她的雙眉間輕輕親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自從他認識蘇薄煙,前前後後出現過不少喜歡蘇薄煙的人。米豆,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過,因為蘇薄煙對他有意的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看來,她隻把米豆當好朋友罷了。再後來,黎子楓出現了,不過他最後還是本著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則放棄了。現在他和小秋在一起,感情還算穩定。可是,他剛剛放下心來,居然又平空冒出一個郭京飛,這是一個強大的情敵,強大到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果他執意奪走蘇薄煙,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一想到當初他直白地表明自己的蘇薄煙愛意,不惜跨越重洋來到她的身邊,他就覺得心生敬畏。天底下,這般真性情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
本來以為他結婚生子,擁有了自己的幸福,從此再不會和自己的老婆有任何交集。可是,造化弄人,他失去了老婆孩子,又一次出現在他和蘇薄煙的生活中。隱隱的,他心裏會有一絲不安。
“當——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沐清辰剛剛舒展開的眉心又皺成一團。
不用說,一定是母親。她每天真是精力旺盛,唯恐天下不亂。隻是一件小事,連當事人都說開了,她居然不依不饒,還有完沒完了。
沐清辰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婉秋就帶著哭腔說:“你爸昏倒了!”
沐清辰驚愕,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會昏倒了。他和蘇薄煙快步下樓,爸爸果然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現在傭人們都在後花園裏修剪花圃,沒有一個人在。沐清辰打了120,把父親抱起來輕輕放到沙發上,不斷地掐著他的人中。
“咳——咳——”沐寅成終於醒過來了,他緩緩睜開雙眼,過了好久,模糊的視線才漸漸清晰起來。
林婉秋跪在沐寅成麵前,低聲啜泣著。她隻是和沐清辰吵了幾句嘴,他突然就變得臉色鐵青,然後轟然躺倒在地。她當時嚇壞了,整個魂都飛了出去。她以為自己的丈夫死了,愣了十幾秒才想到去找兒子。好在有驚無險,老爺終於醒了過來。
沐寅成不抽煙不喝酒,身體一向很好,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一住院就再也沒辦法回到大宅了。醫生初步診斷是肝癌,而且已經有擴散的跡象。從醫生嘴裏得知這些的時候,沐清辰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剛剛失去了養母林若盈,難道緊接著又要送走自己的父親嗎?他勉強鎮定下來,一再地囑咐蘇薄煙不要說出去,這件事他們兩個人知道就行了。萬一母親林婉秋知道,整個人都會垮掉的。
看到沐清辰和蘇薄煙麵色凝重地回到病房,林婉秋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
“醫生怎麼說?”林婉秋問。
“醫生說父親的肝不太好,最好是在醫院休養一陣子再回家。”沐清辰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我最討厭住院了,我不住。休養嘛,在家裏也是可以的啊。”沐寅成搭腔了。
沐清辰快步走到父親身邊,在他身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沐寅成立刻就改變了主意,他同意留下來接受治療。
“你跟他說什麼了?”林婉秋警惕起來。
父子對視一眼,會意地笑了。
其實,是個明眼人都能猜出來,林婉秋這個脾氣,別說別人了,就是沐寅成也受不了。在家裏休養,那豈不是得天天生氣吵架。想來,還是醫院裏清靜一些。既然林婉秋一直在家裏,當著這麼多人她也不好意思太過分。兒子也是這麼跟他說的,所以他欣然應允。
沐清辰派了幾個心細的傭人去醫院照顧父親,然後把母親送回到大宅。
沐寅成生病了,林婉秋好歹收斂了幾天。不過她一想到兒媳婦和別的男人摟抱在一起,心裏始終是有火,所以每當沐清辰離開家門,林婉秋總要指桑罵槐好一陣子才能順氣。起先,蘇薄煙戴上耳塞,裝作沒聽到,可是她總不能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婆婆罵得越來越難聽,而且一再地拿她的孤兒身份說事,實在讓她忍無可忍。
有一次,趙珊珊特意過來看蘇薄煙,剛剛被管家迎進門就被林若盈攔住了。
“阿姨,您好!我是蘇薄煙的好朋友,找她有點兒事!”趙珊珊笑眯眯地打招呼。
林婉秋白了她一眼,低聲嘟囔了一句:“果然是物以類聚,你和蘇薄煙真是一路貨色!”
看到趙珊珊隻拿著自己的包,什麼東西都沒帶,林婉秋就覺得心裏不爽。她雖然沒有直接罵趙珊珊,可是這對趙珊珊來說,比指著她的鼻子罵更讓她惱怒。
“您說什麼呢?蘇薄煙怎麼了?我又怎麼了?您這人說話怎麼這樣啊?”趙珊珊湊近了幾步,一臉慍色。
“哎呦,你不會也是孤兒吧?這麼沒有教養!”林婉秋沒有絲毫懼色,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八度。
“珊珊,進來吧,咱們上樓!”蘇薄煙似乎對婆婆的無理取鬧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淡然地繞過婆婆拉住了趙珊珊的手。
“我不去,你這婆婆怎麼這樣啊?平時沒少讓你受氣吧?我今天有的是時間,我倒要和她好好說道說道,憑什麼這麼對你,憑什麼說話這麼不客氣!”趙珊珊認真了,她怒氣衝衝地說。
“你這野丫頭怎麼說話呢?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說話著三不著四的?”林婉秋叉著腰,一副要死戰到底的樣子。
“媽,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我的好朋友!”蘇薄煙麵露慍色。
她已經一忍再忍,可是婆婆卻是沒完不了。
“允許?你在這麵前談允許?呦嗬,這裏可是沐家,一針一線都是我們沐家的,你在我麵前耍什麼橫?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你也配!”林婉秋仰起臉,鄙夷地瞄向蘇薄煙。
趙珊珊氣極了,她抄起門口的一隻高跟鞋就要往林婉秋頭上砸,好在李管家眼明手快,一把奪了過來,不然林婉秋可要吃苦頭了。就是因為她認這個長輩,才沒把話說得太難聽,沒想到,這老太太居然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來稱王啊。你一個續弦的小老婆,在這兒橫什麼橫啊?要不是薄煙的婆婆有意相讓,你到死就嫁不進沐家大門!沐家的一針一錢,和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哪一毛錢是你掙來的?這是薄煙的婆婆打下的江山,你坐享其成已經是沾了天大的便宜,居然還好意嘲笑別人,你有沒有臉?要是放在古代,你就是進了沐家的祖墳,也沒有資格和自己的丈夫埋在一起!你永遠都隻能埋在他的腳下,每天仰視著他和他的結發妻子!”趙珊珊一向嘴皮子利索,她不緊不慢地說了這麼一大堆,硬是噎得林婉秋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胡說什麼?我今天就撕爛了你的嘴!”林婉秋氣極敗壞地跳著腳,伸出手想要去扯趙珊珊的頭發。
第二百二十七章小老婆?
趙珊珊是誰?學生時代可是有名的大姐大,不但功夫了得,而且最不怕的就是事兒。這老太太居然敢欺負自己最好的朋友,管她是誰媽,她今天先打痛快了再說了。她撥開管家和幾個匆匆趕過來的傭人,眼看著一個大大的耳光就要扇在林婉秋的臉上。
這時候蘇薄煙閃過身,硬生生地迎了上去。
“啪——”耳光響亮,蘇薄煙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巴掌紅印。
“你……幹什麼?傻啊你!”紅了眼的趙珊珊低聲吼著。
“她畢竟是清辰的媽媽,是我婆婆,你先動手就是你的不對了!”蘇薄煙說。
“我看不過她欺負你,我幫你出氣,居然……居然成了我不對?蘇薄煙,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嫁到沐家以後,你時時刻刻想的就是沐家的人。我在你眼裏算他媽什麼,狗屁不是!今天我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行不行?以後咱們再也不要做朋友了,恩斷義絕!”趙珊珊瞪著猩紅的眼睛,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