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最先愛上的那個人,總是輸得最慘痛。
20歲出頭的年紀裏,縱使我相信這句話是真的,想來也不會放在心上。一次聚會,石濤無意中問起:“你們兩個究竟是誰先追得誰?”
我和吳奈認識那麼多年,某種熟知度還是有的,比如說他不愛跟女孩子爭辯對錯和是非,若是我說是他追求的我,想來他也沒轍。
“他先追的我,看他那麼可憐,我這才勉為其難答應了。”我的話介於玩笑話和真實之間,不是一般的模棱兩可。
別人可以認為是假的,也可以認為……是真的。
吳奈果真沒反駁我的話,抬眸看了我一眼,笑笑,選擇了沉默。
其實,我倒希望我說得是真的。聽說,是吳奈先追俞霏霏的……
我沒打算和俞霏霏比較什麼,生命生來平等,她有的,我沒有,我有的,她同樣沒有,所以無需豔羨,但在感情上,我不得不承認,我輸給了俞霏霏。因為她在吳奈心裏,我在他眼裏。
每次去看吳奈,若是他在家,我會事先在超市裏買好食材,周轉兩次公交才能抵達他的住處,唐家離他住處太遠了,每次過去需要跨越大半個城,而我生來懶散,自己能夠堅持一年多,還真是不可思議。
一步步入侵他的生活和朋友圈,將自己幻化成最溫軟的人,一點點的滲入他需要呼吸的空氣裏,還是有效果的,他從最初的抗拒,到最後的接受,我一直覺得,這也是一種改變,而我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
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有選擇的對一個人好,不因他冷漠退縮,卻會在他需要獨處時悄然離開,給他時間和空間,不至於為這段感情招來反感。
周圍的人都說我是一個理智的人,唯有子初說我偶爾像個委屈的孩子。我比子初大兩歲,他是家長老師同學眼中的天才,被比我小的天才稱作孩子,我卻沒辦法笑出聲,那一刻我明白,身為朋友,我在子初的心裏。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在吳奈的心裏。我們的生活軌跡和家庭背景太接近,很多時候,他看到的隻是微微含笑的我,那麼這樣一個我應該是無憂快樂的人吧!
石濤說:“你不要介意俞霏霏,大多男人都有英雄情結,看慣了紅玫瑰,偶爾看到像俞霏霏那樣清淡柔弱的山茶花,難免會心馳蕩漾,若論感情長久,又有誰比得過你和吳奈那麼多年的交情?”
石濤說這話是有跡可循的,因為俞霏霏回國了,我知道消息比較晚。那天吳奈在廚房刷碗,手機短信響起,我正坐在沙發上,無心一看,然後就看到了“霏霏”兩個字。
霏霏?俞霏霏。我沒想到在他們分手後,吳奈還保留著俞霏霏的昵稱。
我扯了扯唇,沒有動那支手機,又怕他出來看到尷尬……若是尷尬呢?於是走遠了,裝作在忙其他的事,然後就看到他彎腰拿起手機後,下意識皺了眉,再然後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似是不經意間對上他的視線,笑道:“怎麼?”
他笑了一下:“我去實驗室。”
“嗯。”
我看著他的背影,他是帶著手機進實驗室的,平時多是會把手機留在客廳裏,有那麼一秒,真的隻有一秒,我的心緊縮了一下。
對於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怒不得,惱不得,怨不得,似乎隻能選擇無視,以此來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