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貴妃一怔。
秦墨?
蘇淼也是一怔。
貴妃的眼圈兒立刻就紅了:“寧王和太子,和朗兒一向……一向不睦!臣妾……臣妾實在是擔心,他……”
“愛妃放心。”玄宗的神色有些冷了,他放開了貴妃的手,還是淡淡說道:“秦墨他不敢放肆,朗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而且會漂漂亮亮地完成朕交給他的任務。”
他頓了頓,眯了眯眼睛,篤定地說道:“秦墨會幫他的!”
“是。”貴妃不敢再多說什麼。
她在後宮之中,幾乎可以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玄宗後位虛懸多年,後宮早就以她為尊。
玄宗也算明君,並不太沉溺於後宮。
但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妃嬪無數,要他們專情簡直就是笑話,更是對無上君權的挑釁。
這麼多年來,後宮也不是沒有更年輕貌美,能討玄宗歡心的女子出現。但她卻知道,她們不過是過眼雲煙。
玄宗對她能長寵不衰,除了她的美貌和家世外,還因為她懂事乖巧,從來都很知道進退守分寸。
貴妃柔柔應了一聲後,禦書房裏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一直縮在橫梁上蘇淼卻忍不住伸爪對著玄宗的腦袋無聲比劃了兩下。
她實在太生氣了!
剛開始她還聽得有些迷糊,隻隱隱約約覺得玄宗是話中有話,不像隻是讓秦墨跟著秦朗去完成某件任務那麼簡單。
但是聽到最後,聽著玄宗那冷漠的語氣,想到他平時對待秦墨的態度,想著秦墨臉上那個冷冰冰的麵具……
蘇淼突然就懂了——
玄宗這是……要讓秦墨暗中幫秦朗完成那件讓貴妃都有些擔心,肯定並不簡單的任務!
而且還要保護好秦朗!!
還要將完成任務的功勞全都算在秦朗頭上!!!
天啦啦啦啦啦!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偏心偏得這樣離譜的父親?!
蘇淼簡直想跳下去就這麼給玄宗幾爪子,她以前隻是覺得玄宗不喜歡秦墨而已,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不喜歡那麼簡單了啊!
秦墨他……他明明那麼好!
她忍不住探頭又朝下看去,端坐在寬大龍椅上的玄宗,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帶著身為帝王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此時冷下了臉,反而顯得更加英俊迷人。
而且在蘇淼現在見過的皇子裏,長得最像玄宗的,明明就是秦墨。
玄宗為什麼就這麼不待見秦墨,對他這樣狠心絕情呢?!
“這羹還不錯。”蘇淼還在為秦墨憤憤不平中,玄宗卻像是當真完全不在意秦墨這個兒子般,漫不經心地喝了幾勺貴妃送來的紅棗羹,淡淡誇道。
“陛下喜歡就好。”貴妃對玄宗柔柔一笑,細聲細氣地又道:“這是臣妾親自去了核和皮,按照當日寧妃妹妹……”
“砰”的一聲脆響,玄宗突然將那玉碗重重放在了書案上。
貴妃話才說了一半,原本嬌媚含笑的臉瞬間慘白一片。
她連忙跪了下來,顫聲道:“臣妾知罪,陛下恕罪!”
“出去!”玄宗冷哼一聲,目光冷厲地瞪了貴妃一眼。
他扔下這冰冷的兩個字,便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奏折,再也不多看那貴妃一眼。
“臣妾告退。”貴妃連忙低聲應了一句,匆匆退了出去。
禦書房的門重新關了起來,玄宗卻像是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他手中那本奏折被他翻來覆去地翻了幾次,便被他不耐地合攏扔到了一旁。
玄宗重重喘了口氣,冷眼看向那隻還剩下小半碗紅棗羹的玉碗。
然後,蘇淼便眼睜睜地看著他,伸手抓起那玉碗,將它重重地扔向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