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秦墨，好像又是激動又是害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即使怒山的山風凜冽，也掩飾不住秦朗一聲高過一聲的沉重呼吸聲。
蘇淼瞧這模樣，大概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她走到了秦墨的身邊，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蘭嬪是怎麼回事？”
三年前，那時候她還在仙狐界自己的碧蘿殿裏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呢，而那時候的蘇家大小姐，大概還受盡欺淩，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宮闈秘事。
“蘭嬪？”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蕭傾染此時卻突然開了口，她沉吟片刻，問道：“可是三年前齊國送來的那個蘭美人？”
“是。”秦墨看了她一眼，淡淡又道：“蕭姑娘果然博聞廣識。”
“殿下過譽了。”蕭傾染朝秦墨福了福身。
“傾染姐姐。”蘇淼連忙轉身湊到了蕭傾染身邊，問道：“蘭嬪是怎麼回事呢？你說給我聽，好麼？”
蕭傾染抬頭看了秦墨一眼，見對方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對蘇淼說道：“三年前齊國送了幾個美人給陛下，其中一個就是這個蘭美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蘭美人入了宮，很快便受盡寵愛，一月之間連升數級，很快便被被封為了嬪。那時候就連洛城中都有風聲傳開，說齊國這是用的美人計，故意送了蘭美人到宮中，為的就是魅惑聖上，讓他荒廢朝政。”
“是這樣嗎？”蘇淼問道。
“哼。”卻是秦朗冷哼了一聲，他瞪了蕭傾染一眼，冷冷說道：“父皇怎會被這樣的雕蟲小技迷惑，齊國的如意算盤可打不響。”
“齊國，也是花了大力氣的。”蕭傾染看了秦朗一眼，又對蘇淼說道：“那個蘭美人，聽說長得和當年初入宮便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很有幾分相似。”
“不過……”蕭傾染又看了看秦墨，又道：“又有人說，蘭美人像得並不是貴妃，而是那個真正榮寵無雙的……寧妃娘娘！”
“是的。”秦墨點了點頭，半是嘲諷半是不屑地說道：“不過三分相似，他就能如珠如寶。當年我母妃……”
他眯起了眼睛，沒有繼續說下去，目光卻飄向了怒山之巔。
過了很久，才聽他繼續淡淡說道：“母妃病死冷宮之中，臨死之時，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那個曾經發誓，對她一生不負的男人，卻在溫暖如春的宮殿之中，摟著千嬌百媚的美人，歌舞升平，飲酒作樂。”
他的語氣明明已經變得平靜了不少，可是蘇淼就是能從中聽到被他藏起來的那絲，極淡極淡的哀傷。
她忍不住凝目看向了秦墨，她從未聽秦墨提到過自己的母妃，在她的印象中，秦墨在她麵前，一直都是溫暖又強大，好像無所不能的。
然而此時他的目光最深處，分明滿是哀傷。
“秦墨。”蘇淼喃喃喚道。
她下意識地上前，伸手握住了秦墨的雙手，將他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蹦出的雙手捧在了自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