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秦墨反手握住了蘇淼的雙手,衝她安撫一笑。
然後他放開了蘇淼的雙手,緩緩朝秦朗走近了一些。
秦墨本就比秦朗要高,此時一個目光冷冽,另一個卻像是在極力逃避著什麼,鮮明的對比下,秦墨更是如同居高臨下般俯視著秦朗。
“你縱然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但三年前的事情,總該記得清清楚楚吧?”他淡淡問道。
“我……我……”秦朗的嘴唇翕動了幾下,連續“我”了幾次都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轉開了目光,壓根不敢再去看秦墨充滿壓迫的雙眼,然後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喃喃說道:“父皇那麼寵她,她還和侍衛私通……她……她也是咎由自取!”
“私通?”秦墨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他搖了搖頭,歎道:“你也不信吧?這麼低劣的謊言。”
“父皇……父皇明明派人查清了此事,絕對沒有冤枉那蘭嬪。你難道敢質疑父皇的決斷嗎?”秦朗雖然是在質問秦墨,但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分明就有些不足。
就連蕭傾染,都看得搖了搖頭。
三年前的宮廷秘聞,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若不是蕭傾染……
隻怕她也不得而知。
即便如此,她所知道的,恐怕也和事實相去甚遠。
“十二弟的母妃,貴妃娘娘,真的是我見過最心狠手辣,也是最了解父皇的人!”秦墨盯著秦朗看了片刻,看得對方心慌意亂,這才繼續說道:“她知道父皇麵對蘭嬪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就是利用了父皇這一點,便將蘭嬪輕輕鬆鬆送上了末路。”
“什麼心情?”蘇淼有些好奇地問道。
就連秦朗,心理都湧上了一絲好奇。
他已經隱隱約約覺得,秦墨將要揭露的,是一件極其可怕的宮廷陰謀。
這裏麵,他的母妃將扮演一個或許一點都不光彩,但卻十分重要的角色。
這件事不僅關係到當年他親身經曆過的蘭嬪事件,還會關係到多年前那一樁真正的宮廷隱秘。
可是……
秦朗用力閉了閉眼睛,近幾年來,他唯一的噩夢,全都是關於那個蘭嬪。
那個原本美麗脫俗,仿佛空穀幽蘭一般的女人。
那個把父皇迷得神魂顛倒,最後卻被棄如敝履的女人。
他至今都無法忘記,那個美麗無比的女子,臉上露著兩個巨大的,漆黑的血窟窿。
原本挺秀的鼻梁所在的位置,隻剩下了兩個血淋淋的,醜陋無比的血肉模糊,和兩個小洞。
蘭嬪就那樣對著他,兩道血淚順著眼睛所在的位置滾落下來,在她吹彈得破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可怖的血痕。
秦朗的膽子並不小,在他四五歲的時候,就可以拿著小弓獨自狩獵小動物了。
可是那一刻,他卻覺得手足冰涼,當場嚇得落荒而逃。
一出宮門,便趴在高高的,冰冷的宮牆外吐了個昏天黑地。
回到府中更是立刻病倒,可即使在病中,他也整夜整夜地做著噩夢。
夢裏麵,全是那個可怕的血窟窿,那兩道可怕的血淚……
秦朗想到這些,嘴唇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抬頭看向了秦墨,這個從小就是去母妃,又不受父皇待見的七皇子。
他也曾聽說過,這個也算受盡恩寵的蘭嬪,其實不過三分神似當年初入宮的貴妃。
可是在秦朗眼中看來,蘭嬪和他母妃,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反而……反而真的……
和秦墨有兩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