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餘悲,夜色濃重。紅月現,鑲嵌在漫無邊際的夜空上,傾灑萬點紅光,侵染天地。
在其上,有一人影映在其中,大張著雙臂,仿若被架在其中般,動彈不得。
那人緩緩睜開雙眸,深邃的黑瞳道不出心中所想。
蒼穹下的血色世界映入眼中,濃濃的死亡氣息將其籠罩,天際間都在飄蕩著腥血的味道,流入心底,侵蝕人的靈魂。
“我在哪……這是什麼……”
風颯颯的吹,樹沙沙的響,那人無神地盯著地麵,或是更深的地方。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絕望的世界,正在一點一點吞噬他的心神,讓人窒息。
遠處的樹影下有一婀娜身影,凝望蒼穹血月。美目中流露著心中的不安,在哭泣,淚眼漣漣。黯然望向月中那道身影,絕望,悲痛。
“是你麼?曲兒?”
“轟隆隆”
突然,一道悶雷聲響,劃破天際的安靜,閃電如金蛇在舞,貫通天地。頓時狂風飛舞,雷霆交織,萬丈溝壑徒然炸開,道音隆隆,天地共鳴。
狂風的呼嘯像是野獸仰著頭在對空中血月咆哮,它充滿了挑釁,無時無刻不在狂妄宣告著:我!就是你的噩夢!
月下那道身影不曾閃動,凝望著血月,依舊在哭泣,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快跑啊!”
武佩嘶吼出聲,那道身影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他的愛人,曾經承諾要永生守護的人。
他掙紮著,想要擺脫其中的束縛,他要去救她,帶她遠離這裏。但卻是奈何他怎般拚命依然無用。
此時,支離破碎的噩夢才剛剛拉開序幕
“你想救她?”而就在這時,蒼穹間回蕩著一人話語,有些滄桑,卻是可以從中聽出強烈的威懾。
“父親?”武佩喃喃,他記起了這個改變他一生的聲音。
腦中浮思不斷,那一夜發生的種種,記憶猶新,折磨著武佩的靈魂,讓的他生不如死。
“我的好哥哥,嫂嫂的身體真的很棒啊。”
“嗬嗬,武佩少爺。”
“佩兒,你還真是我的好孩子啊,哈哈哈……”
……
蒼穹間,回蕩著眾人的話語。他的族人,他的弟弟,甚至是他的父親!強奪了他的一切,毀了他的全部!
齷齪!醜陋!肮髒!回蕩在天地間!
他們的那副嘴臉好似就在眼前,武佩掙紮著,眼化紅月,血淚傾流,他要殺了他們!他要親手將他們撕碎!
“嘭”
下方大陸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那如鮮血般濃稠的海。
血月倒映在水麵上,涼風微動,波光粼粼。在這月影之中,有一道身影緩緩浮現而出,一身白衣,手中緊握著血色彼岸花,緊閉著雙眸,在血月的注視下,緩緩飄蕩向遠方……
“不!”
夢魘的折磨,終於是讓在睡夢中的武佩承受不住,驚的從床上彈了起來,虛汗撲麵。
“是夢……”武佩自語,鬆下疲憊的身體,癱坐在床上,兩眼無神。回憶著方才的夢,記憶中已經遠去曲兒。武佩終於忍受不住,像個孩子,抱頭痛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曾許諾,要永遠守護她,但最後卻是自己違背誓言,隻能用千萬歉聲來“贖罪”。
臨終前,曲兒最後無助的麵容,成為他永恒的夢魘……
......
群山巍峨,蒼莽山脈,造化鍾神秀。
林間深處,炊煙升,流水過人家。
天紅雲,滿天金波,陽光灑在武佩臉龐,暖意撲麵。
平複下心神,武佩端坐在床上,環看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房屋內,屋內布置簡陋,僅有一張桌子,牆角放置著樹枝圍成的掃帚,陽光打入房間,暖洋洋。
“是想讓我再看一遍曾經來過的世界麼?”
心神黯然,對於這種施舍,武佩毫不在意。
“喀喀喀”
門聲響,數到身影走入房間,為首那人年輪布麵,如今已年過七旬,老態龍鍾,但身體依舊格外的硬朗。
眾人麵目生疏,武佩心中生疑,心中警惕起來,生怕他們對己不利。
“孩子別怕,這裏是馬村。”為首那人開口說道。
他是這裏的村長,名叫馬天,村中無論大事小事,隻要村長出麵,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個兩歲孩童大眼睛眨啊眨,被一身形魁梧之人抱著,那是他的父親,馬龍。
看著武佩,小龍兒向著武佩伸了伸手,大眼睛眯成月牙狀,奶聲奶氣的不停叫著哥哥,很是親切。
身後的村民,也都麵露親和,看著武佩,沒有一絲惡意。
武佩看得有些愣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們都回去準備晚宴吧。”村長對身後眾人說道。
篝火設宴,這是村民的習俗,有客人來時,便會設宴,進行迎接,寓意歡迎遠方的朋友,也是為了讓他不感到陌生,體會到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