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聞言,各自回到家中,準備晚宴,臨走時,小龍兒竟是差點兒哭出來,惹得眾人發笑。
村長緩緩坐在武佩身邊,摸了摸武佩的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怎麼樣孩子,有什麼不舒服的麼?”
“沒……嗯?您叫我孩子?”武佩突然意識到村長說的話,當下反問道。
村長麵露不解,看你的麵容確實是個孩子啊,疑聲道:“怎麼了麼?”
武佩愣在一旁,心裏想:是村長年邁眼花了麼?我死的時候已經三十歲,你竟然叫我孩子?
“我……我要水……”武佩不知為何,心裏突然不安。
村長並未多問,站起身,為武佩取水。
一瓢水端在武佩身前,武佩雙手有些顫抖接過,慢慢看向水中。
“我……我怎麼……”武佩看到水中的倒影,心中難平,一時說不出話來。
因為那倒影,是武佩三歲時的模樣!
再走黃泉,入鬼門,回來時,自己竟已是這般模樣!
“孩子你……怎麼了麼?”村長察覺出武佩的異樣,有些擔心起來。
“這裏是哪裏?”武佩麵神恍惚,問道。
“馬村。”
“馬村?”武佩心中思索,馬村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通了,根本不能得到些什麼。
“今年是幾幾年?”武佩再問。
“乾國四五零年。”
“乾國?四五零年?!”武佩驚呼,再問道:“國皇是乾山?”
“是啊。”受武佩的影響,村長有些摸不大頭腦,畢竟國皇的名字,可是眾人皆知的。
武佩癱坐在床上,心裏難以平靜。因為這裏,是武佩生前的世界,而今日的年份,已在武佩死時,過了十年!
我又活了,是老天成全了我麼?
“隆隆隆……”
而就在這時,仿佛靈魂震蕩,一陣劇烈的疼痛席卷胸口,好似在燒灼靈魂。
武佩心中一怔,雙手撫在胸口處,極為痛苦,麵容都有些扭曲。
“啊!”疼痛難忍,武佩不禁大叫出聲。
強烈的疼痛不曾減卻,還愈演愈烈,漸漸向左肩蔓延,仿佛要印在靈魂上。
站在一旁的村長,瞧得武佩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樣,頓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約莫幾秒鍾,那種燒灼感終於是停了下來。武佩迅速脫下上衣,想要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然而,褪去衣服後,入目的畫麵,不禁讓二人都驚愕失色。
在武佩的胸口處,印著一個花紋,布滿左胸口,蔓延到肩膀上。花瓣散開,無葉襯托。其色血紅,竟是紅過了鮮血。仿佛在吟唱死亡的悲曲,讓人感到悲傷,哀愁。
那是隻有黃泉路才會盛開的花朵——彼岸花……
胸前那朵彼岸花,散發著觸目驚心的赤紅,濃濃的血光,直煞入人的心底,衝擊人的內心。
“這是……彼岸花印!?”村長驚呼著,認出了這彼岸花。
彼岸花,盛開在黃泉路上,詛咒戀人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象征著死亡、分離。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
隻有在黃泉路上才會見到的彼岸花,如今卻是出現在武佩身上,使得村長一時說不出話來,看武佩的眼神,也是充滿了驚異。
彼岸花從黃泉而來,與一人相隨,那這人,也定是從黃泉而來!
村長一時站不住腳,浮思不斷。最後在武佩的注視下,匆忙離開房間,不知去向。
房間裏,隻剩下武佩一人。
輕輕撫摸身上那道紋印,與村長不同,武佩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剛剛的痛楚已然不見,如今換來的,是來自遠方的愛。
眼中淚水不停打轉,心中更是一陣酸澀。
“謝謝你,曲兒……你還愛著我,對麼......”
......
林間的夜晚,時而有獸吟響起,佳木蘢蔥,一帶清流。
空中繁星點點,皎月持空,朦朧月光披灑而下,默默守護林間那村。
村裏的人,與世無爭,不求功名利祿,遠離世俗,隱居於此。
村子上下人口加起來隻有二十人,在這裏生存已有二十餘年,彼此和睦共處,像是一家人。
林中多有凶獸出沒,村子裏的男人便是肩負起保護村子的責任。時而一起出去打獵,讓村裏的人,都能嚐到肉的味道。
家中婦女,個個賢妻良母,管教子女有方,家務活,一項不少,做菜的手藝,也是沒得說,絕對一流。
村長是村子裏唯一的老人,平時自己居住。故此,村民也會對村長多加照顧,老人孤苦無依,那我們便是他的家人。
村裏的人不懂禮數,卻知道什麼是來者是客,絕不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