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這樣愛煽風點火的校友,算我倒黴!我真想用刀切開你的小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他恨恨地說。
“機會!奴哈、你、我咱們三個和‘絞頸手’一對一,必死無疑。趁現在三個人都還在,聯手做掉他,勝算大點兒。難道還要等他一個個來絞頸呀!”詹妮弗的話不能說沒道理,但是對付“絞頸手”這樣的絕頂高手,沒必要硬碰硬,可以先拖一拖,進一步了解對手的弱點後,再設套獵殺,甚至不用以狙反狙。
現在看來詹妮弗作為美國人是精於計算概率,但性子較急。中華文明曆經五千年的沉澱,更善於穩中求進,不驕不躁。這恐怕就是民族之間的差異吧!
奴哈今天的話很多,見他倆上來,笑了笑:“阿拉伯人說,在你進去之前,先想想能不能出來。可是我出來前,就沒想著還能不能回去。”又指指謝鋒脖子上纏的格子方巾道:“這倒也是個方法,隻是顏色太刺眼了。”
謝鋒還沒得及自我解嘲,詹妮弗長出一口氣道:“我倒挺想會會這個混蛋,何況我們有三條槍,他隻有一條,我們當中總有人會回來!”說完,她手裏的槍握得更緊了。
“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不過,狙擊手之間惺惺相惜的方式,是用自己的子彈釘進另一個狙擊手的身體。不管怎樣,‘絞頸手’應該感到很榮幸。記住,開槍的時候絕不猶豫!對狙擊手而言,猶豫才是最致命的。因為,有時候我們靠的不是眼睛,也不是心,而是感覺!它從你身邊飄然而過的時候,你必須把它抓住。”謝鋒意味深長地告誡他們。
宰赫拉區暫時屬於雙方緩衝區,它和納傑夫市區的其他地方一樣,到處是交火和轟炸後的痕跡,在一些要道或隘口上,義軍和民兵在重新構築工事,街道上除了幾輛廢棄的轎車,大白天的再看不見多餘的人,到是幾座清真寺裏擠的難民不少。
隻是今天的氣氛太詭異,美軍巡邏的直升機也少了,這反而讓謝鋒有點不習慣,尤其是“絞頸手”的出現讓他再也感不到納傑夫的酷熱,連肩部的傷也不痛了。
謝鋒把槍榴彈上膛,M4A1調成三點射,RO979型也隻有這麼大的火力了,三人交替掩護著前進。
他理所當然地擔當起這次以狙反狙的部署工作,他的計劃是在“絞頸手”即將完成的圓圈處設伏,也就是以宰赫拉區中心為圓點,半徑700米形成的圓形區域的7點鍾位置,三人拉開口子等這個變態佬來了,就實施狙殺。
對付這種人絕對不單挑!為不驚動“絞頸手”,他們盡可能地避開美軍,走走停停,提心吊膽了一個多小時。
就要到達7點鍾的那個位置了,那裏死氣沉沉,他仿佛感到“絞頸手”就在前邊等著他們,這種莫名的恐懼讓他不由自主地重新纏了纏發冷的脖子。
不管是為了對付一個強悍的變態,或是人的求生欲望,都促使他做了這件違背狙擊手冊,違反常理的事。
就在這時,奴哈突然打出“停止”的手勢,三人立時釘在地上,用槍搜索四周,空氣陡然凝固,這讓汗毛都不舒服。
屏住呼吸後,謝鋒的心裏一陣少有的慌亂,眼皮就像計程車的計價器一樣猛跳起來。
終於捱過恐怖而漫長的幾秒鍾,奴哈扭過臉來笑了笑,表明沒有潛在威脅。謝鋒和詹妮弗掩護到他到預定狙擊點,那是一棟荒廢的大樓,也是海灣戰爭前宰赫拉區的行政中心。
謝鋒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和詹妮弗抵著牆看守防線,奴哈貓著腰穿cha過街道快速向行政中心運動。
就在這時,謝鋒眼前一花,從奴哈腿上飛出一塊肉和骨頭,血花四濺,奴哈慘叫著栽到地地上,狙槍脫手而出,摔了出去。
“FUCK!”他話音剛落,詹妮弗就扣動了板機,11點方向400米外的廢墟裏人影一閃,不見了。沒打中!
此刻,慘叫的奴哈向前爬著,想把狙槍撿回來,血水染紅了地麵,沒有噴射的跡象,不是動脈出血。
這個狙擊手,絕不是“絞頸手”,殘忍點說“絞頸手”的準頭沒有這麼差,但也是一個不俗的混蛋。
謝鋒飛快地判斷著形勢,20多米的距離,有詹妮弗盯著,對方不敢輕易開槍,當務之急是先救人!
“COVEME!”詹妮弗閃進一個掩體,重新上膛緊盯瞄準鏡,“GO!”
“拚了!”謝鋒一咬牙衝了過去,當看到奴哈的傷口時,倒吸了口涼氣,他的右大腿膝部上方被打穿了,白森森的股骨從中斷裂,肌肉翻了出來,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包裹著動脈的肌肉還在“突突”地跳動,血仍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