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英雄情不自禁地驚詫一聲,迅速追問道,“那城裏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嗎?”
“對,應該差不多是那個年紀。”村主任頓了一下,摸著腦門用力回憶著,緩緩地說,“我記得他自我介紹姓……姓蔣,對,是姓蔣!你認識他?不是要債的?”
杜英雄點頭,又搖頭,未明確回應,心裏卻暗暗興奮:這就對上了。看來蔣隊也是這一家子害死的!
“對了,孫鐸是左撇子嗎?”臨了,杜英雄突然想起這個細節,問道。
“是,這個我有印象。我還誇他說,一般習慣用左手的人,腦袋都很聰明。”村主任不假思索地應道。
在村主任和當地派出所的配合下,田美雲一家的背景信息基本摸查清楚。杜英雄留下幾組人手,嚴密監視田美雲一家的動向,自己則迅速駕車趕回支隊彙報。車窗外的夜晚,星星格外亮眼,也許預示著明天的曙光會特別閃耀!
聽取了杜英雄的彙報,支援小組和支隊方麵緊急碰麵,商討應對方案。
“一起疑點重重的自殺案,還有三起謀殺案,這四起從表麵上看無任何關聯的案件,最終在田美雲一家人身上找到了交集,這一家三口也許就是真正的凶手,動機肯定是謀財。那麼他們是如何選擇目標的,又是用何種方法接近受害人的呢?”
“劉勳的那個情人會不會就是田美雲啊?”
“就算是這一家人幹的,那也總得有一個說話算數的吧。主謀會是誰呢?”
“最令我們費解的是,除了蔣隊被害一案,其餘三起案子當中都有直係親屬最終聽命於凶手,並不同程度參與了犯罪,田美雲一家是如何做到的呢?”
“蔣隊是因為暗中跟蹤這一家子,才最終遭到了殺害嗎?”
……
討論會伊始,一係列疑問便迎麵而來。其實地方同人都很明白,支援小組雖是由顧菲菲負責,可實際上的辦案核心是韓印,所以他們疑惑的目光自然地投向了韓印。顧菲菲對這樣的場麵早已見怪不怪,便也微微側著身子,看向一旁的他。但韓印似乎並不急於給出解答,他抬手摘下眼鏡,用手背使勁揉了揉眼睛,看似很累。少頃,他戴上眼鏡,竟然以一種罕見懈怠的姿態說:“我就不多說了,說了也沒用,其實各位應該很清楚,無論我給你們什麼答案,都沒有任何證據去佐證;而且我相信在以後的日子裏,恐怕也很難找到確鑿的定罪證據。”
“啊!那怎麼辦啊?你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這大概是張隊首次對支援小組,尤其是對韓印,流露出質疑的情緒。
“沒證據難道就不辦案了?”一名辦案警員滿臉慍怒地說。
“案子要是好辦,還請你們幹什麼?本來以為你們挺專業的,怎麼說話這麼不負責任。”又有一名辦案警員近乎斥責地說。
“各位先別急,韓印老師不是那個意思。”顧菲菲有些看不過去,隻好跳出來解釋。她實在沒料到韓印一張嘴就是這種基調,弄得整個會議的氛圍都很不協調,不過她心裏清楚,這不是韓印一貫的辦案風格,這裏麵肯定有他的考慮,便緊接著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抻著了,有什麼建議就趕緊說。她自己先圓場道:“是這樣的,作案動機各位分析得很透徹,基本可以確定為謀財,而從作案規律上看,作案間隔時間相當長,尤其他們現在又控製了王氏姐妹,有了長期飯票,會不會繼續尋找目標就不好說了。所以,這種情形下取證確實比較困難,不過我相信韓老師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這麼大的案子,總得有個明確的方案吧?”張隊冷靜下來,似乎也看出韓印其實心裏是有譜的,便懇切地說,“你想怎麼做,不管人力,還是物力,我一定盡力滿足你!”
韓印臉上終於又現出以往的自信,他當然早已打好算盤,之所以故作消極姿態,是想讓張隊他們充分做好迎接困難、打一場硬仗的心理準備,因為這一係列案子的犯罪模式是前所未有的,真相被揭開後,一定會令所有人大吃一驚。韓印微微笑了笑,沉著地說:“不用那麼麻煩,咱們來個簡單粗暴的,把他們所有人一個不漏地全抓回來,逐一審訊,我就不相信他們之中沒有人露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