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絕食失敗一事,我已經徹底明白,自己太蠢。
我甚至還妄想著,蔣天生不會那麼絕情,多少會對我有所憐惜。但我卻忘了,他一個殺死我爸爸和弟弟的人,內心還剩多少良知?
“他呢?今天出門了嗎?”
自從我不再絕食之後,活動的範圍便擴大到了整個家。而我已經想清楚,就算跟他明著抗爭下去,他也不會放我走。
張姨在打掃屋子,聽到我這麼問,說了聲是。隻不過,她似乎並不打算告訴我蔣天生為什麼會出門。
而我也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對我嚴防死守,不會輕易對我透露蔣天生的去向。
我被軟禁在這裏,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想想都知道,他一定在外麵布下了銅牆鐵壁,我就算插上翅膀也難飛。
想著想著,我便不由自主踱進了琴房。
那是爸爸特意為我辟出的一間房,裏麵擺著一架他從國外空運回來的白色鋼琴。
看著潔白鋼琴在陽光下無聲站立,我忍不住走了過去,像往常一樣坐在琴凳上,掀開琴蓋。
幹淨如新。
我將手指覆在微涼的琴鍵上,輕輕一敲,清脆的響聲便遍布整個房間,音色沒有一絲雜質。
爸爸從小便讓我學習鋼琴,說我這雙手天生就是為了成為鋼琴家而生的。所以,即便他混跡於黑-道,卻將我保護得很好,一心希望我變成一個優雅單純的女孩兒。
一滴晶瑩的淚水啪嗒滴落在琴鍵上,我輕抬雙手,行雲流水般敲擊琴鍵。雖然兩年沒有練琴,但好在手藝沒有生疏。
這或許是我回到這裏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我閉上雙眼彈奏著一曲又一曲音樂,將兩年來對爸爸和弟弟的思念抒發得淋漓盡致。
以致於我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琴房門口,臉色黑氣沉沉的蔣天生。
“彈夠了嗎?”
一曲終了,手指落在最後一個音的琴鍵上時,一個令我恐懼的聲音傳來。
不等我抬頭,蔣天生已經怒氣衝衝朝我走來,幾乎以拎的方式將我從琴凳上抓起。
“你幹什麼!”
我奮力掙紮,卻對上他那雙陰騭的眼,頓時心中一陣恐慌。
“看來沐大小姐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狀況,還有心情彈琴?”
他刻薄的言語從牙縫中出來,仿佛要將我刺透一般。
我抬頭看他,問他什麼意思。
蔣天生睨了我一眼,仿佛在笑,卻又仿佛沒有。
“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被我囚禁了嗎?”
我梗著脖子,不想在他麵前示弱。然而他怒氣逼人,即使憎恨他如我,也不敢跟他對視。
“難道我有機會逃走嗎?”
他不屑地從鼻中冷哼一聲,隨即抓起我便丟出了琴房。
我被他摔在地上,屁股差點裂成兩半,全身的骨頭都快震碎。
真疼。
但我還來不及爬起,蔣天生便走到了我麵前,以近乎俯瞰的角度看著我,堅挺的鼻翼和緊抿的薄唇,格外無情。
“來人。”
他冷聲喝到,幾個保鏢便快速跑到他麵前。
蔣天生瞥了我一眼,嘴角仿佛帶著邪惡的笑意。
“砸了!”
這一聲如同五雷轟頂,將我徹底轟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