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向蔣天生，卻在他冷漠的臉前停下，心不斷顫抖。
隻一鞭我就受不了，路延的情況，絕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打完一頓趕出沐家，這難道不是讓他送死嗎？
“你到底把路延怎麼了？”
我抓住蔣天生的手臂，激動地質問他。
他橫眉冷對，似乎毫不在意我此時的情緒。
“念在他跟在你身邊多年，我把他趕出去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他微微身體前傾，雙眼緊緊盯著我，仿佛黑夜裏的貓頭鷹一般冷酷。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至尾淋過。
都是我害了路延，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他幫我，他怎麼會被蔣天生報複？
我看向蔣天生，從他那張冷漠的臉上，我找不到一絲過去的溫柔。
“要殺你的人是我，你為什麼要懲罰路延！你折磨得我還不夠嗎？”
淚水模糊了雙眼，可眼前他的冷淡卻依舊清楚，深深映入了我的眼簾，仿佛一根針一樣，刺穿我世界裏所有的美好。
“受不了了嗎？受不了了就去死，別在我麵前哭哭啼啼！”
他明明沒有多少表情，我卻覺得那句話格外刺耳，仿佛陣陣冬雷，響徹在我的耳邊。
我捏起了手心，眼淚無聲淌過臉頰，激起心中一片狂瀾。
“我不會去死的，你都沒死，我怎麼能先死？”
再次看向他的時候，眼中已經充滿了決絕。
路延一事成了壓死我們之間過去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折磨我的種種都已經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中，一件一件，一樁一樁，都刻骨銘心。
我從不肯相信他是那樣狼心狗肺的人，到現在這一刻終於敲醒自己，花了太久太久。
他微微挑眉看向我，眼中帶著一絲除了戲謔以外的眼神。
而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挺直了脊背，背上的疼痛不斷提醒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將是我永遠的仇人。
我邁開了腳步，穿過蔣天生身旁。
爸爸，弟弟。我會給你們報仇的。
休養了好些天，我的傷才痊愈。期間，我打聽過路延的消息，但沐家的傭人一個比一個嘴嚴，隻說他被趕出去之後，便沒了消息。
我雖然氣餒，但心想到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才總算寬慰了一些。
經過前段時間跟蔣天生的鬥爭和反抗，我發現跟他硬來是沒有用的。爸爸曾經教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今用來形容我的狀況，不能更合適。
晚飯前的一陣，我在爸爸過去的書房看著他留下來的書，蔣天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並站在了書房門口。
注意到他的時候，我沒有說話，隻是略微皺了皺眉。
“你也會看這種書？”
他緩緩靠近我，意指我手中那本《公司法論》。
我合上書本，從容看向蔣天生。
“隻是想知道爸爸生前都做了什麼。你不會……連這都不許吧？”
語氣裏沒有半分溫度，麵對他，我已全然失去了感情。
蔣天生似乎錯愕了半秒，但很快臉上的神色便恢複過來，就像平日裏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