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嗡嗡的震動,水晶蓋子上跳躍著Jonny。
非常不情願的旋開蓋子,秦紫杏平靜的打招呼,“你好。”
“啊,秦小姐,您終於接電話了,我真是無比榮幸,發布會的事您準備的怎麼樣了?”流利的中文在耳邊聒噪,秦紫杏禮貌的回答,“對不起,Jonny先生,這種事宜我從不參加,實在抱歉。”
新書出版那天,編輯為難的告知秦紫杏,有個非常有錢有勢的集團想要為她開新書簽售暨記者招待會,出版社礙於對方實力,隻好把秦紫杏的聯絡方式告訴對方,結果,從那天晚上開始,秦紫杏每天都會接到數個類似的電話。
業內人士都知道署名紫杏的女作者低調的不像樣子,公開場合幾乎很難找到她的身影,也正因為如此,紫杏的神秘讓她的小說更加暢銷。比小說更吸引人的,還要屬她的容貌。
有時有一張絕美的容顏也未必是件好事,因為秦紫杏走到哪兒都會引來旁觀和驚歎,作為當事人,她對此很頭疼。但是沒有辦法,她的美有一種力量,攝人心魄,在二十出頭這個花樣的年紀,她嬌嫩的似一朵水蓮,那是一種清豔的不可方物的美麗,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不自然的為此折服。與此同時,眼底的那抹冰冷給人無形的抗拒,讓那些狂蜂浪蝶戛然止步。
她的美不容侵犯。
一切的因素累積起來,讓秦紫杏從小養成避人的習慣,不堪回首的童年記憶在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不可磨滅。所以她不慣與人這種生物打交道,似乎她有一種法術可以一眼望穿對方心中的欲望——貪婪,掠奪,奸詐,那些令人作嘔的欲望。她成功的用時間轉型,從麵對微生物到文字,所有冰冷的沒有生命的東西都是她的朋友。
也可以說她沒有朋友。或許,曾經有過。
鏡子裏的人穿著水墨色的睡衣,鬆散的領口露著兩條突兀的鎖骨,纖細的好像隨時會隨著脖子的轉動斷掉。長長的睫毛製造出暗影打在下眼窩,秦紫杏用手拍拍臉頰,勉強提起一點精神,翻開工作日誌,漫不經心的看著。
手機裏那人還在哇哇的說著,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秦紫杏根本頭也不抬,任憑手機在桌上打開著。
就在她勾畫了本周的工作計劃之後,那個演說家終於意識到不對,“喂?秦小姐,您有在聽麼?”
“Jonny先生,您的口才很好,可惜,我不是一個好聽眾。再見。”終於按下掛機,沒有半路收線,算是給他的後台一點麵子。
今天是文壇泰鬥吳金哲老先生的五十歲生日,他在家裏擺了party,招了自己的親傳弟子來祝壽,其中包括秦紫杏,當年吳金哲力排眾議,幫她改稿,帶秦紫杏出道,算的上是秦紫杏的啟蒙老師,所以秦紫杏一直對這位老先生很感激。
拿起白色的套裙在身上比了比,又放下,今天是吳金哲五十歲的大生日,秦紫杏覺得穿白色不吉利。歎了口氣,拿出紫色碎花的A領襯衣和淺藍色牛仔褲,在鏡子前照了照,這兩種顏色過渡的很突兀。抽出一條淺紫色的絲巾穿進褲扣,在腰側係了個蝴蝶扣。手指拂過滑溜的絲綢,秦紫杏一陣失落,這條絲巾,是阿維送她的生日禮物。
仿佛每一秒的生活都離不開他的影子。
想起今天還沒有和姐姐通話,她掏出手機打算利用這出門前的一點時間,“姐姐,忙麼?”
鮮少被人知道的同胞姐姐秦紫槐是個極其神秘的存在,相對於秦紫杏公眾作家的身份,姐姐則顯得更洋氣一些,目前秦紫槐在賭城的某知名不夜城作一名歌手,秦家人突出的外形讓她很快成為那家娛樂城的當家台柱。
時差一方麵,姐姐很忙也是秦紫杏一直謹慎給她通話的原因。
“安啦,阿杏,今天這麼有良心想起姐姐。”電話那端是很沒正經的調侃。
蹙眉,嘴角卻掛笑,“你啊,能不能有點姐姐的樣子?我時間很趕,簡短直說,那件事安排的怎樣了?”
話題忽然嚴肅起來,秦紫槐收斂笑意,“不錯,你該見到新聞了吧?吞了幾艘貨,不過那個領頭的跑掉了。”
沉默了一下,秦紫杏淡淡的開口,“算了,左右也不是想這麼快就吞了他們,就讓清水堂的雜碎多活些日子吧。”
收了線,時間已經差不多,秦紫杏用銀白和淺紫混合的眼影,沿著雙眼皮的折線處輕輕的描畫幾下,簡單的眼妝算是完成,拎了包朝樓下走去,剛走到樓道秦紫杏就聽見一陣嘈雜。
“每個月交那麼多的物業費,你們居然都不來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