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景說的沒錯,這份代價對誰來說都是輸不起的存在。
沒有絲毫的猜疑和猶豫,東方越斬釘截鐵的說,“我賭的是她,是阿杏那顆善良美好的心。她是天使,決不會和撒旦同流合汙。”
他跳下酒櫃,看了看表,“她差不多快醒了,你回去吧。”
驚景默默的朝他行個禮,退下。
等房門重新關閉的時候,東方越臉上的自信和驕傲全部卸下,轉而變作一種沒落無奈和心痛雜糅的複雜神色。他沒有回房間去看秦紫杏,而是走到與之相通的另一間臥房,在後麵靜靜觀察。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分,已經昏睡了一整天的秦紫杏幽幽睜開了眼睛。
四周的景物明顯的告訴她,這裏並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曾經到過的東方越的府邸。
她環視周遭,意外的,視線內並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
難道不是他帶自己回來的麼?
她坐起身,腦袋是酒醉之後的疼痛,秦紫杏按了按太陽穴,打算起來活動下筋骨。忽而被一雙結實的手臂環住細腰,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肯定是那個涎皮的東方越。她回頭,對上那雙妖異的眼眸,秦紫杏動了動嘴,示意他放開。一如既往的,東方越並沒有照做。
他有力的心跳從她的背後傳來,幾乎透過脊背一直跳進她的心裏。
今天的東方越有反常的安靜。兩個人一前一後,靜靜地坐著,望著窗外輝煌的燈火,聽著街上忽而駛過的車聲,夜風從窗子吹入,讓她舒服的吸了口氣。緊繃的身體開始慢慢放鬆下來,或許她是渴望這樣和一個可以給他溫暖的人安靜的相擁的。
許久,東方越用他獨有的慵懶低啞嗓音輕聲說,“要喝水麼?”
秦紫杏搖頭,她捋了捋思緒,剛要開口,東方越卻先她一步,抬起手將食指壓在她的唇上,“別問我為什麼會找到你。”
她愣住。
東方越看著她惺忪的模樣,剛才與驚景談話帶來的不愉快的心情,瞬間被吹的無影無蹤。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沉住氣,他原本打算繼續在她身後觀察,但當秦紫杏醒來的時候,手腳忽然就像失去了控製,根本不受大腦的支配,不由自主的擁住那點纖細。
誰先愛上,誰就是注定的輸家,原來他和秦紫杏的這場賭局早在相見時便已分高下。
在秦紫杏詫異他忽而掛上傷心神色的時候,東方越的雙唇已經落到她的嘴角,很輕很快,卻結結實實吻到了她。眼前又是那個熟悉的賴皮鬼。
她忽然覺得有種被耍弄的感覺,負氣的別過頭。同時雙手開始掙脫他的禁錮。
對她小螞蟻氣力的反抗,東方越根本不理會,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看著他,問的輕鬆,“怎麼還是對男人那麼排斥?”
秦紫杏停住,心跳漏掉一拍,“什麼?”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別這麼嚴肅嘛寶貝,我隻是隨口問問。”他立馬換上無害的神情,摸摸鼻梁,“你不說我也知道,因為你是個有故事的人,這話我早說過的。”
他確實早就說過,在他們剛見麵的那段“同居”日子裏。
不想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秦紫杏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問,“何明縝前兩天給我打了電話。”
“哦?”像是勝利者,東方越期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李明麗被綁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黑白分明的一雙明眸望著他的異色瞳孔,秦紫杏問的很直白。
他也回答的簡潔,“當然是我。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同你悔婚?”
被他的坦白嚇到,秦紫杏一時沒了言語。東方越放開她,自己聳聳肩,“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寶貝是不是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秦紫杏等著他問。
“既然知道我是清水堂的人,為什麼還要同我繼續往來?”他有些顫抖的聲線讓他的緊張無處遁形,剛剛說完自己又飛快的接道,“當然啦,寶貝不願意回答的話,就當我從沒問過,好了,我去給你倒水。”
二十幾年,他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麼東西,他深怕秦紫杏好看的嘴唇裏說出什麼讓他足以自殺的話來,他隻好選擇很沒出息的逃避。逃也般從她身後站起,取了杯子就往外走,不期然的,他看到秦紫杏眼底那抹猶豫不決。
嘴角勾起好看的弧線。
東方越忽然覺得自己從沒做過比剛才的決定更對的事。他在心裏默默的驕傲:這一次我勢必要和你生死都捆在一處,阿杏,那個讓你魂牽夢繞的男人都沒做的事,我東方越一定要做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