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慶山的婚禮,毫無懸念地半途而廢。當然,兩個當事人本來也不是真的要成親。對於這個結果,有人歡喜有人愁。
最高興的,當然是霍美意。最愁人的,也是她。
翌日,霍美意就找了個時間,直截了當地質問父親:“爹爹,您認識謝玉秀?”
霍王爺還沒有從昨天的混亂中回過神來,大家身份上的隔閡,令他沒有半點機會問清楚事情真相。他正苦惱不已。
“美意,她真的叫謝玉秀?”
“是啊,她就是謝玉秀!您還沒告訴女兒,您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我……”
霍王爺一時不知從何答起,隻好敷衍了事:“我隻是覺得好奇,她和我以前的一個朋友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同名同姓?”霍美意緊追不舍。
“不……不是同一個人,可能……也許……是……是有點巧合……”
看著父親閃躲的目光,霍美意決定毫不保留地說出來:“爹爹,如果女兒記得沒錯的話,爹爹書房裏,就有一副謝玉秀的畫像。”
她心裏在有太多的迷惑了,謝玉秀比自己還小一歲,她看到那副畫的時候也才十來歲,則那時的畫中人已經是成人了。
“你說什麼……我的書房裏哪有什麼畫像,你……是不是記錯了?”
“女兒沒有記錯,爹爹書房中,的確了過這麼一副畫像。爹爹,您有什麼事瞞著女兒?”霍美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呃……”霍王爺嘴角的胡子動了動:“可能是你記錯了,我的書房,以前的確收藏過仕女圖,不過,後來就送給朋友了。那些畫中的女人,模樣都差不多,你當年年幼,記錯了也不出奇啊。”
“那女兒的娘親到底是誰?”霍美意突然轉變問題的方向。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娘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可是這麼多年,父親你都沒有告訴過女兒,我娘親的姓氏,府中甚至一點點她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父親,這又是為什麼?”
“唉,你這孩子,怎麼想起問這些事兒?過去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了。”
霍美意臉色一正:“父親,既然您這樣說,那女兒也給您交個底,這個謝玉秀,是女兒的大仇人,總有一天,女兒要她跪在我麵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不堪。”
“美意,你……”霍王爺倒吸了一口涼氣,分開不過小半年,女兒怎麼變成了一個人似的。
“那她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她從我手中,搶走了慶山哥哥。”
霍王爺更加迷惑不解了:“美意,你不是跟章為林在一直嗎?這……這怎麼又扯上的燕慶山?”
“爹爹,女兒一時跟您說不清楚,總之您要幫女兒,對付這個謝玉秀。”霍美意任性地說道:“除非,您跟她之間,真的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說完,仍然覺得不盡興,又說:“或者,您曾經背叛我的娘親,和這個女人的母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住口!”霍老爺怒不可竭:“美意,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和一個下人結什麼仇。而且,這樣的話,是你說的嗎?”
“你跟章為林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你們是真心的,我也不是死板的人,你叫章為林上門提親,我幫你們把婚事辦了。”
不提章為林還好,一提他,霍美意心中的恨與委曲噴湧而出。她想象以前一樣,心中不痛快的時候,在父親懷中心情地撒嬌,在父親輕言細語的嗬護中,將所有的委曲化為虛無。
可是現不一樣了,一切都變了,她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
霍美意狠下心來,說道:“爹爹,女兒不再追問您和謝玉秀事情,請您也不要管女兒和章為林的事。”
一臉的決絕。
霍王爺忍不住重新打量女兒,這才意識到,分開的小半年時間裏,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讓自己天真無邪的女兒變了樣兒。
他伸出手,試圖將霍美意攬入懷中,像過去一樣,給她力量和溫暖。但是霍美意輕輕地推開了,將臉偏向一邊,倔強地抬起下巴,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
曾經親密無間的父女二人,此時卻隻有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