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謝玉秀在混亂之中,看到霍王爺霍淩言的那一刹那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可是當看到他有性命之憂時,卻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不計一切後果。
自己真是笨,怎麼早沒有想到霍美意與霍淩言是父女呢?這麼說來,霍家早就搬到了帝都古安城,這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啊。
她逃離,他們舉家搬遷,這輩子,應是再無相見的可能的。可是偏偏命運捉弄人,三十年後,他再一次出現了。
隻是,他已老,自己卻仍然青春。他已有女兒承歡膝下,而自己呢,仍然孤身一人,四處飄泊。
要走,隻能走。
但這回,不能不告而別了。
謝玉秀腳步沉重,在門外徘徊了許久,不敢敲門。她不知道如何麵對燕慶山,對他,如果說全無感覺,那是自己騙自己。
“進來吧。”屋內的人早就察覺到了,等著她敲門,卻久等不來,隻好開口了。
果然,門隻是虛掩。似乎,他早有預料。
“將軍,奴婢是來辭行的,希望將軍準許奴婢離開。”謝玉秀傷感不已。
燕慶山不置可否,短短幾個月的相處,竟能讓他對她心生依戀,這感覺以前從來不曾有過。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利用身份,強行將謝玉秀留在身邊,其實,是因為心中早已有了她的位置。
隻是,發現的太遲了。
當謝玉秀一聲“小王爺“,舍身撲向曾小寶的時候,燕慶山就知道他再也留不住這個女人了。
“將軍,近來天氣幹燥,奴婢走後,將軍記得多喝些糖水,不要生了疾病才好。”謝玉秀上前,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幫燕慶山斟了一杯茶。
“還有,早上空腹時,不要喝濃茶。晚上睡覺前,也不要喝濃茶,那樣對身體都不好。如果,晚上……”
她欲言又止。
“他是誰?”燕慶山像是沒聽她說話,自顧自地問道。
既然選擇了離開,謝玉秀就絕不可能跟燕慶山說自己的過去。她低頭看著水紅色的裙腳,不說話。
燕慶山也就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她要是能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她和霍淩言的關係,當然最好。如果不說……從看到她手上的包袱時,他就已經知道她不會說的。
“這個給你。”
謝玉秀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張麵額很大的銀票,她驚得手一抖,將它放在了桌子上:“不,將軍,奴婢不能要這個。”
“你必須收下。”
“奴婢不能收,這麼大的銀票,奴婢受之有愧。將軍,您就讓奴婢安心地離開吧。”謝玉秀苦苦哀求。
燕慶山氣得在屋子裏踱了一圈,重新站在她麵前時,以手指著她厲聲說道:“謝玉秀,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主人,你就必須收下這張銀票。我要你踏出將軍府之後,再不要去什麼大戶人家做丫環,再不要去侍候什麼少爺老爺的了,你懂嗎?”
謝玉秀內心一震:他在胡亂猜測自己和霍淩言的過去?他在吃醋?
“你最好有多遠走多遠,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發誓,絕對會再把你抓到我將軍府上來,一輩子給我做貼身丫環,永遠沒有自由的那一天。”燕慶山的話,說得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