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時間她也有四五天沒和陸舟碰過麵了,他身上穿著白襯衫,可早就皺皺巴巴不成樣子,下巴處也有淺淺的胡渣,才幾天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許念目光銳利地看過去,陸舟也馬上看到了她。他明顯怔了怔,卻很快恢複鎮定,步伐平穩地走過來:“你來幹嘛?”
許念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說:“媽很擔心你。”
陸舟的眼神微微一閃,見旁邊原本帶路那人還在狐疑地打量許念,不由提高嗓門怒道:“看什麼看,滾。”
那人眼睛一瞪,像是要發火又硬生生忍了,末了低咒一句就走開了。
隻剩下許念和陸舟,陸舟抬手扒了扒頭發,不自在地別開眼:“我知道了,晚上回去看她。”
許念聽完也沒什麼反應,陸舟不耐煩地又看了她一眼:“你不忙?老杵這幹嘛?”
“你病了?”許念卻莫名其妙地問了這一句。
陸舟的眼神越發閃爍,卻還是哽著嗓子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好著呢,你快走吧。”
許念不由分說,直接就往衛生間門口走,陸舟臉色巨變,邁開長腿就擋在她身前,他幾乎是用吼的:“你他媽真以為是我誰啊?”
陸舟一八零的身高比她高出一大截,可許念一點懼色都沒有,一字一頓地說:“你剛才在裏麵幹嘛?”
麵前的男人不說話了,許念伸手就去扯他袖子。
陸舟火氣上來了,想也沒想就去推她:“你有病吧。”
許念終歸是女的,毫無防備之下被他這麼大力攮了一記,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狠狠磕在了牆壁上。
疼,可她也隻是皺了皺眉頭,迎著他的目光說:“你吸毒。”
陸舟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伸出一半的手又慢慢垂了下去。
許念用的是肯定語氣,她剛才就發現不對勁了,自陸舟出來之後鬢角便全是汗珠,臉色似乎也不太好。
開始以為是對方身體不舒服,可直到後來看到不遠處麻將桌邊那隻注射器……
再一聯想,她整顆心都震撼了。
許念和陸山是青梅竹馬,和陸舟自然也打小就認識。陸舟從小就內向,但除了偶爾任性脾氣驕縱些真沒做過什麼太逾矩的事兒。他什麼時候和這樣一群人混一起的,她壓根不知道。
“陸舟,這人誰啊?”許念終於引起同屋人的注意,有人眼神不善地望過來,那樣子仿佛在看一個入侵者。
陸舟皺著眉頭也不回答,隻伸手拽住許念的胳膊:“你先回去。”
許念也反手去拉他:“跟我走。”
兩人推搡間有人已經圍了上來,大概是她看到了不該看的,這會兒非弄清楚她身份不可。偏偏陸舟就是不理人,隻一味堅持讓她離開,身子倒是一直半護在她身前怕別人傷了她。
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眼看陸舟就要為她和別人動手了,最後有人打了前台電話。
保安和經理很快就來了,不得不說這會所處理事故的速度非常快,套房裏頓時變得很熱鬧。
“你們怎麼辦事的?居然能讓莫名其妙的人混進來。”有人在指責,有人已經收東西準備離開。
經理是認得許念的,她在青州也算有些地位,之前又見她和吳局一起來吃飯。這會兒兩邊都得罪不起,隻好一個勁兒賠笑:“不好意思,是我們失職,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他這邊又想去討好許念,許念卻直接攔住他:“你們老板呢?”
“這——”經理快難為死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在她邊上小聲說,“我們剛換了新老板,許總高抬貴手,這事兒要是鬧開了在下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許念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還是讓我直接給吳局打電話?”
現在的酒店和會所說來說去就那麼回事,許念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實在是毒品已經涉及她的底線,要知道多少鮮活的生命就是這麼一點點沒的。陸山已經沒了,陸舟要是再出事簡直不敢想象,隻能給會所點壓力,至少以後他們不會再讓陸舟這群人進來。
經理說了不少好話都沒用,眼看許念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隻好抹了抹額頭的汗珠,說:“老板正在二十二樓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