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聽(3 / 3)

他還能記起,戚淑在旁邊抱著鏟子,他抱著樹,他爸填土的時光。

回不去的舊時光。

他也知道戚雲威對他寄予的厚望。

可是,也知道,自己這樣,是走不了這條預設的人生路。

他需要開放的環境,不是封閉的,不是守舊的環境。

那樣他生存不下去。

他不想掩蓋,不想找個女人結婚了事。

即使被唾棄,他好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也是戚雲威從小教導給他的人生態度。

或許最諷刺的是,

教給他和想改變他這樣想法的,是同一個人。

和言禾一起後,戚泠樂觀了很多,覺得日子都發著光,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他回家有些時候也會設想怎麼告訴父母。

在千萬種設想中,在千萬種場麵裏。

唯一沒料到的是,戚雲威的態度。

第一次被軍棍打到醫院裏時,他喜歡沉默往窗子外望。

沉默著,慢慢也忘記不好的。

他一直覺得,隻是開始,等他爸願意再看再了解的時候,他會接受的。

像是小時候一樣,最後隻能對他搖頭無奈歎息。

這兩分無賴痞氣就這樣養出來。

但是一動作,牽連滿背的疼,他又會想問,當時他是不是真的想打死他?

如果雲蘇兮沒來,他爸會不會,不停手?

滿腦子溫馨的回憶和鼻尖的消毒水味相抗,他不知道該怎麼想。

抑或哪種設想是對的。

他想過會磨很多年,像是他的同類一樣。

隻要他父母還愛他,最後總是會妥協,況且,這又不是病。

但是,他父母真的愛他嗎,真的愛到能妥協嗎?

窗外的星星和樹木不會說話,不會給他答案。

等出院了,周末戚雲威再叫他回家,戚泠想著,是該好好談一談。

多麼天真的想法。

哪裏來的談一談。

戚雲威把宣傳冊推到他麵前,告訴他一周去一次。

戚泠指尖顫抖。

是言禾嗎?不會想我找你們老師談一談吧?

就這麼稀鬆平常一句話,輕輕鬆鬆擊潰他。

他沒等來父母的為愛妥協,他首先妥協了,這是他的父母,他不能讓言禾受傷。

言禾,不是和他一種人,他已經為他做的夠多。

不該再為他聽閑言碎語,飽受惡心的輕蔑眼神。

戚泠不知道怎麼辦,戚雲威卻轉過身拒絕交流。

戚泠想,他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惡心?

第一次進療養院,到出門,戚泠唯一想的是,言禾說的不錯,這不是病。

這種變態的治療辦法,不是治病的手段。

戚泠之後再也沒看過同性小黃|片,會吐。

控製不住。

等第三次去的時候,戚泠已經開始想反抗,想告訴言禾。

就算沒有父母怎麼樣,言禾又不會嫌棄他。

也隻有言禾不會嫌棄他了吧。

最後一次進去,注射的藥物和上一次不一樣,他頭暈得很,生理又開始起反應。

他能清楚得感受到自己□□了,但是這不過是折磨的開始。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

醒來。

他全身光著。

不遠處站了個女孩。

長發披散,看不到臉,脖子下方青青紫紫一片吻痕。

是他偏愛在言禾身上糾纏的位置。

全身套著一件絲質的睡衣,勾出全身輪廓,沒內衣。

大腿根處隱約一片白汙。

戚泠腦子已經轉不動了。

能思考成形的第一個念頭是,

言禾有潔癖啊!

第二個念頭是,

連言禾也不會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