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和很多人聊到了淩晨,包括CCP。我記得CCP說,過了十一點不睡覺是不要臉,過了一點不睡覺是不要命。那一晚我們都不要命了。有些人不要命地慶祝,有些人不要命地難過。我很平靜地看著這些繁華和冷落,想到的隻有流過的汗水和淚水。
那段時間我聽了很多老歌,想起了很多人和很多時光。用一個冗長的午後去回憶後初三的日子。
我的一位老師對我說,不要太傷感別離,以後你會遇見更出色的老師,會遇到更多的朋友。你的舞台會更大,你的潛質也會得到更充分的發揮。
謝謝你,老師。現在,我可以很坦然地告別初中。我留下的遺憾、付出過的代價,都成為我繼續前進的動力。
啟程,我們始終在路上。
青春總是突兀的
如果青春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蒙蒙細雨,那麼,我寧願來一場傾盆大雨結束它。
高考前一個星期,班裏的同學寥寥無幾,我和好朋友坐在靠窗的位置演算著數學題。班主任疑惑地問:“這個時候你們還做數學?”但是我覺得剛抓住數學的靈魂,還有很多很多需要彌補的東西,隻是朝他自信地一笑。
那時我的數學正在突突向前,我剛嚐到甜頭,磨刀霍霍,雄心壯誌,準備大幹一場,或許能讓它無限趨近一百五十分。好似剛入道,激情與夢想讓我睡不著,帶著滿腔熱血舍不得放下數學,內心生猛得真想踹高考幾腳。沒有恐懼和擔憂,心裏甚至是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喜悅。
高考倒數第二天,我和好朋友依舊雷打不動在老位置繼續做數學。班主任皺著眉頭在我們身邊徘徊著,欲言又止。我已經無暇再朝他自信地一笑,全身心耗在數學上。但是他突然站到我們麵前宣布:數學收起來吧,沒時間了。
荒謬!撲麵而來的永遠隻有不合時宜的突兀。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臨陣逃脫的士兵忽然醒悟,覺得要衝鋒陷陣報效祖國戰死沙場。他要打磨世上最鋒利的武器、最堅實的盔甲,做好充分的準備,再留下一封道別信,瀟灑地向戰場衝去。但是他的激情剛點燃,剛有置生死於度外的勇氣,剛拿起鈍刀去打磨,忽然有個人一把抓住他,還沒等他辯解就把他扔進戰場。一切都來得這麼突兀。他是不是該痛哭一場?好像一切都還沒準備好,就殺個措手不及。他的心是不是突然沒有了著落?滿腔的壯誌躊躇沒有地方安放?
很多情節都如此,總感覺故事還未展開,結局卻已經開始。生活雖是一場漸變,卻也充滿著突兀。明明還可以多做幾道題爭取幾分的,還可以多做些準備再拋灑熱血的,還可以延續進程多些情節的……
但是高考、戰爭、結局都猝不及防地來了。
數學成績出來,不悲不喜。隻是有些遺憾:如果再延長幾天多好。高考結束了,但留下的突兀感始終抹不掉。就像這個暑假,我向媽媽抱怨:“哎呀,假期真快,剛想好好看書呢,怎麼就結束了?”
媽媽不以為然地丟給我一句:“再給你一個月,到最後你還是這樣說。”我苦苦尋找的真理,竟然被她在無意間一語道破。
就算假期再延長一個月甚至一年,還是會這樣抱怨;就算高考前再給我一個月,還是會覺得遺憾。然而想來,如果我覺得所有題目都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都備齊了,高考來襲,熱血卻已在等待中耗盡,那樣才可怕。無止境地延續,沒有突兀,沒有起伏,這才是一種悲哀。
沒有突兀,仿佛是沒有變化的終結。覺得突兀,因為在進取。人都是被逼出來的,越是走投無路,越是清醒自己要幹什麼。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要的就是這種突兀,在猝不及防之際殺個片甲不留。
突兀帶來的是什麼?
是滿腔熱血走進考場,是滿懷激情衝向戰場,是結局殘留的溫暖。
那一顆總在記憶裏發光的鑽石
M米洛
微博上曾經流傳過一張圖片,上麵是一盒磁帶和一支鉛筆。旁邊寫著:
如果你知道這東西怎麼用,就說明你老了。
我當時坐在三十八層高的寫字樓裏,光線明亮,兀自笑了笑。
我不想矯情地說自己老了,或者說這是什麼70後、80後的集體回憶。隻是當我念出“磁帶”兩個字的時候,一股恍然如同烈酒湧上喉頭。
磁帶真是一種神奇的介質,以二分之一厘米的身段刻錄音樂,用兩孔齒輪轉動心情。磁質的、鉻粉的,抑或是金屬粉,它記錄的聲音可以消磁,而伴隨的記憶卻彌漫在整整一段最躁動的青春裏。
而我的青春歲月與磁帶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