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時間內,他心頭轉過金棺一旦開啟所發生數種可能,但不管何種可能的發生,結局無一不是指向死亡。惶然間,竟是一下子抓住了曾芃芃的手,本是無意之作,但軟夷在手,使得他心頭一跳,心境也是慢慢平靜下來,有她相伴,就算死了又如何?
曾芃芃冷不防被他一抓,左手已被握住,麵色一紅,忙想縮手,可他握力甚緊,掙脫幾下竟是脫不出來,隻得麵紅低聲叱道:“放手!”
任非凡聽在耳中,假意不知,反而又在手上多加了一分力道,握著曾芃芃的小手,心中快活得好不受用。曾芃芃用力甩手了幾次,均無功而返,氣惱道:“這個時候,你還來氣我,以後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任非凡千怕萬懼,就怕曾芃芃不理睬他,他知道此女性格剛烈,也許真的說得出做得到,雖然轉眼就死,但到了九泉之下,她真的不理自己,那也太過無趣了,心頭轉了幾轉,哪敢在繼續放肆下去,忙忙鬆開了手。
曾芃芃將手縮回,稍稍轉過身子,將背部對著任非凡,再也不瞧向這邊一眼。任非凡大窘,想要出聲解釋一番,卻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隻得尷尬立於一旁,心頭呯呯,也不知道曾芃芃到底是否真的氣惱了?
那人圍著金棺轉了幾圈後,在棺首前停住步子,蹲下身來,拿眼湊近那棺首部位,瞧個不停。朱由榔耐著性子等到現今,終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有完沒完,走來走去瞧得我眼花,這棺開還是不開?”
那人邊是瞧著棺首,邊是微笑道:“不急!此棺乃鄙人祖上所製,真乃上佳精品之作,看到此棺便似瞧到鄙家祖上一般,容我再多瞧幾眼,也許過了就再也看不著了。”
朱由榔冷哼連連,道:“你要是愛看,我出棺後你自帶去就是,愛看多久看多久,我被此棺封了數百年,還真不想再多瞧它一眼。”
那人搖搖頭,歎了一聲道:“此棺棺蓋棺身二者合一,一旦封蓋,便如渾然天成一般,瞧不出棺蓋棺身的分別來,若是開了棺,便是破壞了整體感,再也找不到那種美感了,我帶在身邊又有何用?不就一具破棺爛鐵罷了,還嫌礙事呢!”
朱由榔喝道:“你這廝莫不是拿話消遣我來著?若不想開棺明說,故意拖延時辰的話我可沒工夫陪你消磨!”陰兵齊聲吟嘯,連綿不絕,聲勢令人震耳欲聾。
那人站起身來,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連連搖頭歎息道:“可惜了,可惜了,如此空前絕後的人間精品,就此絕跡了,後世再也瞧不到了。”嘴中嘖嘖連聲,特為惋惜不止。
待得群屍聲消,他才又再次彎腰俯下身子,伸手在棺首處摸索一陣,隻聽得“叮當”幾聲,他竟是從棺首處拉出一串環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