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這是天央帝國西邊的一處山林間,雖然已是秋天,但林中樹木大多還鬱鬱蔥蔥,隻有少數葉子微微發黃,山林中一條清澈的小溪淙淙而流,清音如樂,光可鑒人。
一老一小兩個疲憊的身影從山林中出現,來到了小溪邊,看著這清澈動人的溪水,那個一身破爛灰色衣衫,臉有些髒髒的小男孩蹲了下來,他摘了一張寬大的樹葉,稍微卷折,形成一個類似漏鬥樣的形狀,然後用它舀起清澈的溪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這兩個身影自然就是朱文和葉羽墨,走了一天了,葉羽墨又累又渴,此刻喝到這甘甜的溪水,真的是讓他感覺無比舒服。連續喝了三葉溪水之後,葉羽墨扔了手中的樹葉,又重新摘了一張遞給了他的老師。
朱文微笑著接了過去,心中有些欣慰,最開始的那幾天,葉羽墨天天吵著要回去報仇,幾乎處於一種瘋狂而要崩潰的邊緣,還好他及時幫他穩住心神,實在不行的時候就隻好拍暈他帶著他走。整整一個月了,到了今天,葉羽墨的情緒終於是趨於完全平複,心境也穩定了下來,隻是原本愛聽故事又愛問問題的葉羽墨,如今已變得十分沉默。
睡著的時候,總是睡不了多久他就會從噩夢中驚醒,醒著的時候,就是逃命,偶爾脫離了險境能歇下來喘息的時候,他便總是沉默的發呆,他那原本清亮的眼眸中,多了悲鬱、憤怒、還有仇恨。
想到這些,朱文不由歎了口氣,同時拿著葉羽墨遞給自己的樹葉彎下腰舀起了清澈的溪水喝。葉羽墨走到了朱文的下遊,捧起清澈的溪水洗臉,幾捧清澈的溪水衝刷清洗後,葉羽墨那原本髒兮兮的小臉又重新變得清秀,在長發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呆萌。
這一個月來,葉羽墨和自己的老師一邊不停的躲避追兵,一邊向著西邊逃亡。有時候是老師背著他走,有時候是他自己走,有的地方人跡出沒頻繁,他們便隻好白天休息,晚上趕路,而有時候四麵八方都是追兵,他們便隻好一直躲著,等有了機會或是追兵搜尋無果退了,他們才敢繼續上路。
也有幾次與追兵正麵遭遇上了,但還好那批追兵中沒有特別厲害的高手,朱文把那些追兵全殺了之後,他們換了一個方向行進,並且在一個峽穀中一連躲了好幾天。因為有追兵被殺,後續來的追兵便直接開始搜山,但還好最終他們躲了過去。為了不讓追兵察覺出他們是一直往西走,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們還不停的變幻方向,所以他們其實是呈曲線走到這裏來的。
這一路的逃亡下來真的是身心俱疲,葉羽墨坐在小溪邊的一塊石板上,看著日暮下溪水中紅暖的波光,怔怔出神。
朱文走了過來,將兩個野果遞給了葉羽墨,並開口道:
“先吃兩個野果填填肚子,晚上我再打隻野味烤來作晚飯”
葉羽墨點了點頭,接過了野果,他們的幹糧早就吃完了,在山林中奔走,一直都是吃的野果和野味。
“老師,我們應該快到你說的金甲城了吧?”葉羽墨吃著野果,有些含混不清的問道。
朱文點了點頭,道:“沒錯,金甲關和陽關,是最後的兩個關口,過了這兩個關口,我們就走出天央帝國了。不過,靠近邊界的金甲關和陽關,是重要的軍事要塞,自古隻有一條路,我們想要繞開它們是不可能了,隻能想辦法過關”。
“啊?”葉羽墨微微皺眉,擔憂道:“這邊界的關卡肯定查得極嚴,我們怎麼過得了啊”。
朱文麵色也有些凝重,微歎道:“過不了也得過,我聯係了一個軍方的故友,他在金甲關做裨將,我和他約定我們明天午時過關,到時他會去城門處幫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