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的時候, 秦緩終於醒了過來, 他敲了敲太陽穴, 腦袋還在隱隱痛, 但比起下午那種像有根棍子在腦袋中使勁攪拌的感覺要舒適得多。

“醒了?”在床旁坐著的邵植之將秦緩從床上抱起來攬到懷裏靠著, 伸出修長的手指幫他輕柔地按壓太陽穴, 邊觀察他的臉色, “哥,你頭還疼?”

“已經不太疼了。”秦緩靠在紹植之胸膛上虛弱地朝他笑了笑,臉還是有些發白。

他們說話間, 靠在對麵椅子上打盹的蔣雲良警覺地醒了過來,秦緩昏了許久,兩人都不敢離開, 蔣雲良一直在一旁守著他, 等他醒來,沒想到自己卻睡著了。蔣雲良一醒來就看到已經坐了起來的秦緩, 臉上不由露出驚喜的笑容, “秦緩哥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行, 比下午的時候好多了。”秦緩掃了眼四周, 問道:“這是哪兒?我們從屋頭背村走出來了對吧?”

“這裏是C城的一個小鎮, 已經出了F城, 離齊雲寺也有一段距離。”紹植之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後又問道:“哥,下午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會頭疼?”

“我也不知道, ”秦緩揉了揉額頭, 苦笑著對蔣雲良和紹植之道:“我下午想到了空的時候,突然頭疼欲裂,接著腦海裏出現他趕到屋頭背村將你和雲良擊殺的影像。接著他抓著我,把我塞到一個丹爐一樣的東西裏,好像說要煉什麼陰元丹。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真的,如果我們不走,接下來一定會發生這種事,於是我就出聲警示你們快些逃。”

“那我們現在算逃開了麼?”紹植之冷靜地問道,看起來並不意外。蔣雲良震驚地望著兩人,“了空不是出家人嗎?他一開始救秦緩哥的時候就不懷好意?”

“不知道,不過我確實在他身上感覺到了違和感。”紹植之回答完蔣雲良的話之後低下頭來看著秦緩,突然問道:“哥,你是不是有了預言能力?”

“不一定。”秦緩皺著眉倚在紹植之身上,凝神想了想,“我隻是想到了空的時候才出現那段和他相關的影像,預測不到其它的東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了預言能力。不過,我本來就是鬼魂,鬼魂能看到未來的事情也正常,具體怎麼樣還得觀察一陣子再說。”說著秦緩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顯然還在頭疼。

紹植之一直幫他揉著太陽穴,見狀若有所思道:“哥,這也可能是你的異能,異能使用過度也會出現頭疼的情況。”

“對,我那天催生那些草後就出現了頭疼的後遺症,秦緩哥你先休息一會兒,休息好了就不疼。”這點蔣雲良有經驗,他建議道:“要不我們再這裏休息一晚吧?天也快黑了,去別的地方反而危險。對了,秦緩哥,了空不會追過來吧?”

“應該不會。”秦緩說道,“我沒有感覺到異樣。”

“那就在這裏休息一晚吧,我們也正好整理東西,考慮一下明天的路程。”紹植之拍板,而後讓秦緩繼續躺到被窩裏,“哥,你繼續睡,好好休息一下,我和雲良清點我們整理好的物資。”

秦緩的頭又疼又重,撐著將正事說完了就有些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實在累得厲害,紹植之讓他去休息他便將小半張臉埋在被窩裏,幾乎一分鍾不到,就再次陷入了深眠之中。蔣雲良正在檢查窗戶有沒有關好,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回過頭,沒想到一回頭就見到紹植之正在幫秦緩小心地掖好被子,動作稱得上溫柔。

蔣雲良一震,幾乎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紹植之和秦緩之間的氣氛不對。紹植之的眼神太溫柔,溫柔得不像在看哥哥,而像在看心愛的戀人。怎麼會這樣?蔣雲良有些慌,這幾天紹植之的動作一一在他腦海裏回放,秦緩的情況不太好,紹植之抱著他是常態,還有同床共枕,日夜相伴,比一般人對自己的伴侶還盡心,紹植之這樣子哪裏還看得出他和秦緩有過嫌隙,以前的關係並不好?

蔣雲良越想越覺得怪異,他不是能藏事的人,何況對著兄弟也不用藏這些事,兩人在秦緩休息的房間的對麵房間整理物資的時候,蔣雲良便壓低了聲音直接開口問了:“植之……”蔣雲良開了個頭,最終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紹植之“嗯”了一聲,整理物資的手頓了頓,淡淡說道:“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

他們在屋頭背村的時候趕時間,收集到的東西也沒仔細看,隨便掃了眼,見大致能用的就往空間裏塞,現在重新拿出來清點整理才發現收的東西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少。蔣雲良看著一地各式各樣的東西,感覺嗓子有些堵,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植之,你對秦緩哥真挺好,你以前還說討厭他來著,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