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天就讓高洪書吩咐下去,準備新的皇後禮服,還有鳳冠,一係列的東西……明天朕讓朱氏遷出昭陽宮,待重新整修過後,你再住進去。昭陽宮離含章殿近些,也省得朕每天跑來跑去。”
顧宜芳喃喃道:“那時候,你住到含章殿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了。”
謝玖激動的心簡直要跳出胸膛,她支起手肘,衝著皇帝一張一合的嘴唇就親了上去。就像相濡以沫的兩條魚,唇舌一番交纏,她幹脆翻身騎到了他身上。顧宜芳哪裏見過這麼主動的謝玖,頓時也興奮的無以複加,兩個互相撕扯著衣服,很快就脫了個精\光,滾到了榻上。
還什麼憋屈,什麼窩火,顧宜芳覺得自己簡直就快被火給燒成了灰燼,早知道說了這事兒,能把謝玖給樂成這樣,換得這般歡樂的結果,他早巴巴地在她耳朵根下一天說八百遍。
“嗯……慢點兒……”
謝玖抑製不住地呻\吟聲傳出顧宜芳的耳朵,不僅沒有令他慢下來,反而大開大合,直把她的魂兒沒給撞飛。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結果就是隔天一早謝玖在榻上直爬到下午才起身,而皇帝一大早便神清氣爽地吃了一大碗米飯,滿麵紅光地去了早朝。
礙於心情實在太過愉快,臉上始終帶著笑,卸不下來。上朝前顧宜芳甚至想了小半個時辰的憋屈事兒,才換上了一副苦大愁深的臉,去對著滿朝文武。
昨日是太後的生辰,皇帝一向注重孝道,所以盡管皇帝與大臣因為廢後一事鬧的很不愉快,也沒有想到皇帝會在這一天就發飆,當皇帝把朱維中的奏折扔到高階之下的地上時,整個朝堂都驚呆了。
頓時,殿上連呼吸聲幾乎都聽不到。
顧宜芳輕輕蹙眉,冷冷的目光掃視噤若寒蟬的一眾大臣,最後將視線定到低眉斂目,挺直腰板跪在龍椅之下的朱維中臉上。
朱維中低眉斂目,口中雖喊著陛下息怒,臉上嚴肅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意思似乎是在說早料到皇帝會出這種招式。他不過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新一任人選。
“吏部尚書為朝廷舉薦人才,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實為朝廷之重。朕一向信任朱大人為人,可是朕怎麼也想不到朱大人會犯如此大的失誤。青陽知府楊敬淪,造福一方,知人善用,朱大人提名升遷。居然就能將楊敬淪的淪字寫成了淪字。且不說這之後的官印信函將造成多大的損失和麻煩,朱大人連自己保薦之人的名字都能弄錯,萬一弄個冤假錯案,名字都不看就批下去,前者關乎人的富貴榮華,或能改之,後者就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朱大人,你太讓朕失望了。”顧宜芳目光沉痛,“朱大人既無法勝任,便幹脆退居讓賢,不做這吏部尚書也罷。”
皇帝擲地有聲的一席話扔了出來,把整個殿上的人都給砸蒙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字而已就造成這麼大的後果。可正如皇帝所言,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一時疏忽,可真像皇帝這樣揪著不放,也的確是失職之罪,幸虧不是刑部尚書的奏折,否則一個錯字就可能錯要了旁人的性命。
朱維中跪在地上,他腦中正如殿上一般,陷入一片死寂。
他不確信那字是他所寫,還是皇帝的爪牙趁他昨日小酌之後,惡意篡改了那個淪字。他照著早前吏部侍郎遞上來的字紙直接抄寫下來,可那時的他微醺,若要他確切回憶起來,他並不確定那一定非他所書。
“是微臣失察,臣願領一切罪責。”朱維中畢恭畢敬地道,花白的胡須,隨著嘴唇顫動,臉上仍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淡漠表情。
顧宜芳不著痕跡地掃視殿中神色各異的大臣,淡淡地道:“吏部尚書朱維中瀆職失職,有虧職守,有負朕望,即日起貶為庶人。著禮部尚書張健兼任吏部尚書一職。”
眾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正有人要站出來為朱維中求情,精神抖擻立於一旁的拱衛司右指揮萬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揚高聲音道:“臣等領旨,陛下聖明。”
有了萬鍾帶頭,幾個見風使舵的立馬就跟著跪下高呼:陛下聖明。
雖說謝玖不是本身的謝玖,到底占用了人家的身子,以至皇帝對萬鍾雖不像之前那麼膈應,到底情緒還頗為複雜。如今一看拱衛司正經的頭頭衛賀愣眉愣眼地站在那兒,反而是副手萬鍾即時出來站隊,顧宜芳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