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興找了家還算可以的影樓,花了好幾千塊錢拍了套婚紗照。不過我很不滿意,因為穿著婚紗照相,不知道怎麼了,竟然顯得我格外的胖。我在拿到照片的那一刻,原本想去找影樓問個明白的,可吳興說算了,他又不介意。
好吧,反正我也是個很懶散的人,既然你都無所謂,我又何必強求呢。
離婚宴的雙十日還有半個月,我每天下了班就往吳興店裏跑,因為實在是有太多事要做了。菜單要準備,不能像平常那樣人家整什麼我們便照舊,根據我不花冤枉錢的原則,經過幾天的討論與反複論證,終於製定了一套既經濟又實惠的菜單。
還有請帖,這個可是個很重要的事,為了確定赴宴人員的名單,幾乎沒把我累趴下。高中同學是肯定要請的,於是我找遍了整個市裏,好不容易才找到十幾位高中同學。大學的同學除了馬春蓮她們外,就沒幾個了。貴縣的同事要請,市公司的同事也要請。這些請貼都是我和吳興一起去送的,還好有車,要不真會累死去。
至於那些個親戚什麼的,便交給春哥了。我是不知道家裏有什麼親戚的,畢竟這些年來走動得很少。除了我知道的,那從沒見過麵的兩個舅舅和一個阿姨外,還有我那同樣從沒見過麵的一個叔叔兩個姑姑外,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以前倒是沒怎麼覺得,如今想起來,便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叔叔阿姨舅舅姑姑這些至親,卻是一個都沒上我家來過呢。
直到我懷著無比好奇的心情問媛姐時才知道,原來春哥和媛姐其實並不是本市人,是結了婚後才遷過來的。
春哥秉承了爺爺的脾性和追求,不僅小的時候便無法無天,還和媛姐在很小的時候便結了婚。家裏的人都很不喜歡沒有前途的春哥,於是成家後,春哥便帶著媛姐遠走高飛到了這裏。
聽媛姐說了這些,我問她,你難道就不想家嗎。
媛姐說,怎麼會不想呢,初來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暗地裏哭,不過後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後來我們在這裏穩定後,也回家過幾次,之所以不帶你一起回去,是不想你看見親戚們異樣的眼神。
用心良苦啊。我說怎麼小時候問春哥,咱家親戚怎麼都沒幾個上家裏來的,他便老是說那些叔叔姑姑都住得很遠,來一趟不容易這樣。其實這其中,還有這麼多的故事。
我摟著媛姐問,那你說,我結婚他們會來嗎。
一定會的,時間能衝淡一切,二十幾年過去了,很多該忘的都應該忘了。媛姐撫著我的頭發說,你放心吧,你結婚,他們一定會來的。
媛姐說得沒錯,在邀請電話打出的第四天,我那從未謀麵的親戚便接踵而來。首先來的是我的舅舅和阿姨,還有他們的家人。
大舅的臉型輪廓很像媛姐,二舅則和阿姨長得很像。媛姐說,她和大舅都像外婆,而阿姨她們長得和外公很相似。
大舅媽是個很漂亮的美婦,穿著打扮很時尚,粗一看下去,覺得也就三十來歲。不過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大舅媽確實隻有三十來歲。其實這也不奇怪,媛姐是老大,她十六歲的時候便生了我,今年也不過才近四十而已。
二舅媽因為工作原因沒有來,阿姨目前還是獨身。恩,這也不奇怪,我這個阿姨不過才比我大七歲而已,算得上是剩女中比較年輕的。她一見了我便開玩笑說,我走到了她前麵。
他們的孩子,也就是我的表妹們,長得很可愛。一見了我,便‘姐姐姐姐’地乖巧的叫個不停。
春哥的兄弟們緊跟其後,在舅舅們到來的第二天,以龐大的陣容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叔叔嬸嬸,大姑小姑以及兩位姑父,還有叔叔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大姑的女兒和小姑的一子一女,整整十一個人。
吳興早有準備,在璟天安排好了房間。照他的話說,親戚們遠道而來,再怎麼省,也不能太寒磣。我很同意這個觀點,春哥和媛姐也對吳興的安排很滿意。趙崢作為我們最親密的朋友,自然義不容辭地友情客串婚宴期間的司機。當然還有小六和鄧佳爵,畢竟親戚的人數太多了,一輛車根本坐不下。
不過接下來到來的親戚,連春哥都沒有料到。
來的是春哥的叔叔,也就是我的叔公。按理說,他們就算是知道了這回事,不來也沒有關係的。畢竟他老人家怎麼說,也斷沒有必要如此大動幹戈的帶著一家老少二十來口人,跨省來參加一個小輩的婚禮。
可叔公說了,這是石家幾十年來,唯一在外的一支血脈,也是老石家的長子一脈在外散枝落葉,不來參加那是罪過。不管這個理由行不行得通,我都很欣慰。我很希望因為我的婚禮,能讓離家多年的春哥,重新找到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