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聲響的那間屋子裏,燈火朦朧,一室春意。
衛氏麵色潮紅,目光渙散,纖細白嫩的雙手攀在身前一個高大男子健壯的後背上,已是抓出數道紅痕,半掩在薄紗之下的一隻長腿無力的滑落,隨著床架的搖晃而輕輕擺動,看起來分外的香豔旖旎。
嘖,這白日裏端莊貴氣的世子妃,入了夜居然跑到外頭來偷漢子。
蘇如寶貼著窗紙間的縫隙,試圖想看清那男人的長相,隻可惜他一直在埋頭苦幹,隻留了個帶著薄汗的後背在那裏上上下下晃眼睛,根本看不到他的真容。
不過蘇如寶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她的眼睛落到了散落在床腳下的一個打開的木盒上。
那木盒裏堆著滿滿當當蓋著大紅印戳的銀票,以蘇如寶的經驗來看,這至少是一千兩麵額一張的。
這麼厚的一摞,隻怕得是個上十萬兩銀子的大數目。
難不成這男人是出賣皮肉的小倌兒?
她想了想,立馬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天底下哪有這般高身價的小倌兒,衛氏也不可能輕易動用這麼一大筆錢而不驚動秦子念,這筆錢,肯定是有玄機。
屋裏頭,男子的動作稍稍放慢了些,衛氏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媚眼如絲的對那男子嬌嗔道:“你這是旱了多久,跟頭牛似的······”
話未說完,不知又被男子碰到了哪兒,尖叫了一聲,嬌笑連連道:“別鬧了,我有正經話跟你說呢!”
她努力的抬起了些身子,胳膊吊在了男子的脖頸裏,臉上的神情似是撒嬌又似是抱怨。
“我家那個不中用的,被楚閻王幾句話就嚇破了膽,說什麼也不敢再沾手這裏頭的買賣了,非逼著我把本金退回來,我看哪,以後我得跟著他喝西北風去了!”
說著語氣一轉,額頭蹭在那男子的臉頰上,媚聲道:“要不咱倆把這買賣接過來算了,你在驍騎軍不是也有個差事······”
“不可能。”
男人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沉悶,帶著絲不悅的情緒。
“你是想讓人查到我這兒,讓我身敗名裂,命喪黃泉嗎?”
假正經。
衛氏撇了撇嘴,故意生氣的冷哼了一聲。
“我這不是為了你著想嗎?你倒還不領情······”
“為我著想?”那男子嗤笑一聲,“真要為我著想就該讓我要了秦彤兒,而不是在背地裏下黑手毀了她,你家那位世子爺若是知道真相,隻怕生吞了你的心都有。”
衛氏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扯過枕邊的衣服,作勢就要起身。
“我就知道你對那秦彤兒是動了心了!她可還沒死呢!既然你舍不得,就從地窖裏接了她去吧!”
“你這喝的又是哪門子的飛醋。”
男子扯住她,壓著她的胳膊低聲道:“你明知道我要她是為了什麼,還鬧?你知道若是她手裏的東西落到外頭人的手裏,會惹出多大的麻煩來!”
衛氏知道他說的是實情,當下別別扭扭的又躺了回來,手臂重新攀上他的後背,嗔道:“你當我真是那不知輕重的人嗎?我留著她一條殘命,就是要逼問出東西的下落,我看,不出三五天,她肯定熬不住得說出來,你就放心好了!”
男子俯下頭,銜住她的紅唇,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
“我自然是放心的······”
秦小姐沒死?
蘇如寶挑了挑眉,目光重新又落到了那裝著銀票的木盒上。
聽他們的談話,這錢大抵是來路不正,是筆黑錢。
既然是黑錢的話······
蘇如寶心裏的小盤算剛剛打響,就聽到耳邊有個近乎呢喃的輕笑聲在對她說話。
那聲音如春雨飄零,小溪流水,好聽極了。
“姑娘,你也是來做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