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校尉今夜並不當值,所以來時並未著官服,隻穿著一身極為樸素的淡藍長衫,係著青色刻銀絲的披風,襯著他那英氣勃發的劍眉星目,真如初生旭日般風華正茂。
這樣一表人才的好兒郎,自然到哪兒都是少不了有女孩子們害羞帶怯的給他送秋波的。
如意閣中不少本來想走的貴女們見他來了,眼睛皆是一亮,拿著團扇遮了臉,磨磨蹭蹭的在走廊上,裝作不經意的朝這邊張望。
要知道傅校尉家世好,前途好,人品好,又沒有定下親事,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絕佳夫婿人選。
吳玉嬌卻是不以為然。
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空有蠻力的武夫罷了,瞧你們一個個那春心泛濫恨嫁的樣子,真是沒出息。
她陪著蘇如寶坐在三樓的大廳之中,看著扶著腰間長劍,身姿挺拔走過來的傅校尉,冷颼颼的開口。
“呦,傅校尉還真是勤謹,大節下也不好好歇息歇息,高公子一句話你就跑過來抓人來了,倒是比聖旨還遵些!”
這話裏的諷刺意味傅校尉自然不是聽不出來,不過他似乎是懶的同吳玉嬌計較,直接向高彥和問道:“少景,到底出了什麼事,你這般十萬火急的叫我過來?”
少景是高彥和的字,他們二人曾在一處書院進學,有著同窗之誼,情分自是深厚。
高彥和的麵色陰沉,低聲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傅校尉一邊聽,一邊麵露驚訝之色,皺著眉頭朝高彥和示意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裏除了吳玉嬌,還坐著另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
這女孩子生的極美,不光是麵容長相的美,更是有種身段氣韻的美,叫人一見難忘。
傅校尉隻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曾經在哪裏見過她。
蘇如寶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眸也看了過去,微微頜首笑了笑。
“久違了,上次一別,校尉風采倒是更勝從前了。”
這聲音軟軟柔柔的,像是春天剛抽出來的嫩柳條,聽的人心中一漾。
傅校尉想起來了。
“是你?”
那個在運來賭坊大展身手,聰明又膽氣十足的奇女子。
“少景,不會是弄錯了吧?”他皺著眉頭道:“她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啊?”
高彥和冷笑。
“人不可貌相,不管她是哪種人,總之珠兒今日之遭遇與她脫不了幹係,肅之,你還是先把她帶回五城兵馬司好好盤問,肯定能查出些蛛絲馬跡!”
傅校尉還未說話,吳玉嬌倒是拍了桌子站起來了。
“你說有關係就是關係?證據呢?平白無故的就想帶蘇姐姐走,你們當真不怕楚王爺來找你們算賬嗎!”
“吳小姐,你如此激動做什麼?既然蘇小姐自認清白,那去官府好好說個清楚又有何妨?”高彥和神情冷冷,語氣更是冰寒。
“再說,楚王爺執法嚴苛,自律甚嚴,若是知道身邊的侍妾卷進了這樣的是非裏,肯定也會把她送進衙門的。”
他加重了“侍妾”兩個字,說完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涼涼道:“哦,對不住,我忘了,蘇小姐還沒有名分,算不得是王爺的女人······”
這嘲諷的語氣激的吳玉嬌幾欲跳腳,可是又想不出話來懟回去,頓時惱的攥緊了手裏的帕子,狠狠的扔了幾個白眼過去。
果然是跟那個高婉珠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這嘴臉都是討人厭的很!
高彥和並不在乎她的怒意,說實話,若不是因為她是淑妃的親侄女,動不了她,今天他一定會把她同蘇如寶一起都抓走。
而蘇如寶隻是個無背景的孤女,雖然攀上了楚輕塵當靠山,不過到底隻是個玩物而已。
他並不認為楚輕塵會替一個玩物出頭,大不了到時備上重禮美人,去王府賠罪就是,楚輕塵多少總要看在丞相府和成王殿下的麵子上,不會過於計較。
所以蘇如寶,他今天非抓不可,他一定要把高婉珠所遭受的淩辱,在蘇如寶身上千百倍的討回來!
“肅之,快動手吧。”高彥和催促道。
隻要蘇如寶進了五城兵馬司的衙門,他自然有人脈有手段能讓她先招認再服下讓人神誌不清的湯藥,到時候再把她扔給那些獄卒牢頭,好好折磨折磨她,教她生不如死!
傅校尉不知怎地,有些猶豫,提著手中的長劍半天沒有動作,蹙著眉頭看向蘇如寶道:“姑娘,這事情當真與你有關嗎?”
蘇如寶笑了笑。
“我若說沒有,是高公子在誣陷我,傅校尉是信誰呢?”
傅校尉思忖了一會兒,麵對著身邊好友的催促,到底還是上前了一步。
“若是姑娘信得過在下,就隨在下走一趟吧,有些事情說清楚了,對姑娘的清譽也有好處,姑娘放心,你的安全在下一定全力保護,不會讓你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