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無恥的禍害(1 / 3)

馬奕被押回京城,所犯之惡性公之於眾,朝野嘩然。

堂堂一個驍騎軍的統領,天子親衛,竟然如此無法無天,冒充山匪搶掠和親公主的車隊還不夠,居然還想謀害嶺南王,意圖栽贓!

立刻有人由此想到了之前百萬軍餉遭劫的一案。

對啊,難怪一直查不出線索來,也抓不到那些山匪,因為那些山匪就在朝廷裏,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披著羊皮,陽奉陰違啊!

這豈不是把天子當猴耍,把王法當放屁嗎?

這是誰借給他的膽子?!

雪花似的奏折飛上了金鸞殿,要求嚴查此案,審出與馬奕同謀之人,抄家滅族,淩遲處死,方能嚴肅法紀,重振天子的威嚴。

皇帝震怒,當即下旨將馬奕投進詔獄,三司會審,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凡有牽連者,無論王孫貴族,統統下獄待罪,不得赦免。

一時之間,京城世家朝臣之中,人人自危,唯恐會與此案扯上關係。

外頭關於馬奕背後的同夥,又是一場紛紛亂亂的流言,矛頭直指與馬奕素來親厚的成王朱泰。

成王府頓時也是門庭稀落,無人敢來奉承寒暄。

朱泰在朝中受了冷落,又被皇帝找茬狠狠訓斥了一頓,心情自然是惱火憋悶到了極點,回府時,嬌妾美婢捧著香茶迎接,也被他一腳踹開。

“都滾遠些!沒看見爺正在心煩嗎?”

跟隨在他身後的門客,長隨為了讓他安心,忙揀了好聽的話來開解。

“清者自清,殿下問心無愧,何懼那些荒唐流言?”

“是啊,又沒有真憑實據,跟咱們成王府有什麼關係。”

“對,對,殿下不過是同馬奕為點頭之交,何來親厚?他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嘛!”

“對什麼對!一群飯桶!”成王黑沉著臉,攥著茶杯就朝他們擲去,眾人避之不及,被潑了一身的熱茶,也不敢擦,唯唯諾諾的站在那兒聽他咆哮。

“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隻要別人想害我,要什麼證據做不出來?還有那個馬奕,為了活命,說不定就攀咬上成王府,到時候禦史們都聞風出動,上折子彈劾我,你看父皇還信不信我?!”

他越說越氣,又抄起博物架上的花瓶朝那些人砸過去。

“殿下息怒,息怒。”

眾人嚇的戰戰兢兢跪下來請罪,成王把手裏的一個翡翠擺件狠狠扔在了地上,似是脫力一樣的坐了下來。

“怎麼會就成了這個局麵······”

他頹然的揉著額頭,聲音十分的低落。

“本王籌謀半生,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殿下,何至如此悲觀,此事也還沒到無可挽救的地步。”門客中有一年長之人上前了一步拱手說道:“有一人,可解殿下之困。”

朱泰茫然的抬起頭,“誰?”

“嶺南王。”

楚輕塵?

是啊,隻要他肯出手,定能禍水東引,把成王府從此事裏撇清出來。

朱泰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卻又很快的熄滅了。

“聽說他近來與朱寧那小子走的很近,還曾去過朱寧親信秦子念的南陽郡王府做客,隻怕是已經被安王府給拉攏過去了,又怎麼會來幫我呢?”

門客搖了搖頭,摸著胡子道:“並不是他被安王拉攏過去了,而是他那個姓蘇的寵妾受了安王的重金,吹的枕頭風而已。”

姓蘇的寵妾?

朱泰想起那個在落月山莊見過的絕色美人兒來,眼睛眯了眯,沉吟著沒有說話。

旁邊眾人也紛紛附和。

“是啊,聽說那蘇姓女子貪財如命,收了吳家三四萬兩銀子的好處,所以安王的那場賞雪會,從不赴宴的楚閻王爺才會突然現身。”

“沒錯,就連去南陽郡王府,也是收了秦世子的妹妹好幾千兩的謝禮,才哄著楚王爺陪她去的。”

“這女子,的確是有過人之處。”朱泰的腦海裏閃過蘇如寶遇刺時,那鎮定冷靜的樣子,也點了點頭,“難怪不近女色的楚閻王,也會對她親眼有加。”

年老門客趁機又加了一把火。

“所以我們可以從她入手,重禮砸下去,不怕她不動心,別的不提,隻要能讓嶺南王把詔獄裏的馬奕看管牢,不讓他攀咬到殿下身上,這筆銀子咱們就花的不冤枉。”

朱泰抓緊了圈椅的扶手,語氣暗沉道:“可若是她不收······”

“成與不成,總的試一試吧。”門客道:“殿下若坐以待斃,這成王府上上下下三百餘口,也都沒了活路了。”

沉默了半響,朱泰倏地站了起來,沉聲道:“好!他們想要我死,我卻偏不讓他們如願!來人,去賬房提銀子!”

雙茶巷,馮宅。

天色已近黃昏,屋簷上收起了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遠處有炊煙寥寥,正是到了人們歸家吃晚飯的時候。

馮子期在翰林院任職,差事並不繁重,早早的便回來了。

隻是他並未去歇息用飯,而是脫去了外袍,在外間庭院的青石板上端端正正的跪了下來。

眼下雖然已經開春,卻還是冷的很,尤其到了這暮間,更是寒氣逼人,凍得人手腳都要僵住了。

馮子期穿著單薄的裏衣,在冷風中更是渾身冰涼,雙耳通紅,十分的難熬,但他卻是神情平靜,跪的更筆挺了些。

上房的門簾被掀開了些,似乎是有人在朝這裏張望了一下,又放下了簾子。

“大嫂,子期都跪了兩天了,你就讓他起來吧。”

說話的正是馮子期的三嬸王氏,她走到馮子期的母親陳氏的身邊坐下,歎著氣勸道:“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