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馮子期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被她氣到,他閉了閉眼睛,許久吐出一口氣來。
“那你說怎麼辦?”
“簡單。”
蘇如寶笑了笑道:“給吳家昭雪,放他們出來,我自然就會把解藥送上。”
“這不可能!”
馮子期低聲喝道:“吳家的案子是陛下親自過問的,還有賢妃和王家在把持,楚雯在主審,根本不是我一個人就能下定論給他們平反的!”
“哦?”
蘇如寶看了他一眼。
“這麼說你剛才拿吳家人的性命來威脅我,也不過是你在虛張聲勢嘍?其實,他們是生是死,也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對不對?”
馮子期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被戳破的難堪,眼中的神色越發的幽暗。
“你當真要看著我死?”
“我可沒這麼說啊。”蘇如寶微微笑了笑,“隻不過,國師大人想要解藥,當然得表示一下誠意才行,既然我說的要求你辦不到,那······”
她想了一想道:“這樣吧,你給吳家三公子請一位好大夫,務必要保住他的性命,再去給皇帝算一卦,就說近日星宿有異,恐有奇冤,讓他重審吳家的謀逆案,這兩件事,應該不難辦吧?”
馮子期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襟,感受著那越發明顯的抽痛,死死的咬著唇角,半響,終於鬆了口。
“好,我答應你。”
“很好。”
蘇如寶滿意的點點頭。
“隻要你在七日內辦成這兩件事,解藥立刻送到。”
說著她朝馮子期抽搐的嘴角看了眼,又補充了一句。
“國師大人有誠意,我自然也有誠意,在你得到解藥之前,我先告訴你一個緩解心痛的法子吧,隻要你每天喝上十壇狀元紅,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十壇狀元紅?
怕不是緩解心痛,是直接醉倒了不知人事,感覺不到痛吧!
馮子期死死的盯著蘇如寶,隻恨不得自己叫人進來,拿繩子把她綁了,囚禁在密室之中,徹徹底底的折斷她的脊骨,讓她再也不敢這樣輕視嘲弄自己,讓她一輩子都隻能仰視依靠著他而活,讓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到底還是忍住了。
且不說他現在的性命握在她的手裏,就算是他沒中招,也根本強迫不了蘇如寶。
這個女孩子,看似圓滑世故,可心誌卻是寧折不彎的,若當真用強,隻怕她是寧死也不會屈從。
雖然他恨她,恨透了她,可是,他卻不想看到她死。
他要她好好活著,親眼看著他是怎麼樣把楚輕塵踩在腳底下,他要讓她後悔,後悔拒絕了他,後悔傷害了他,後悔瞧不起他!
“你走吧。”
馮子期伏在桌邊,手指攥著桌沿,用力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解藥你也須按時送到!”
蘇如寶笑了笑。
“放心,我這人做生意,一向是很有誠信的。”
說完,她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皺,邁步就朝外麵走,走了沒兩步又折回來,在馮子期灼灼注視下的目光下掏出了藏在坐墊裏的那一包珠寶,光明正大的抱在了懷裏。
“我這莫名其妙的就被抓進來,差點沒被嚇死,這些東西,就算是國師你給我賠禮的壓驚錢了,少是少了點兒,看在國師大人的麵子上,我也就不計較了,告辭。”
門“吱呀”被打開,蘇如寶頂著外頭一眾侍女護衛投過來的各色眼神,大大方方的就朝外走。
“勞駕,誰來給我帶個路?”
她笑吟吟的說道:“這眼看著天黑了,沒燈籠我可瞧不清方向啊。”
眾人麵麵相覷,不由自主的朝屋子裏看去。
國師大人不發話,他們可不敢就這麼讓這女孩子走了。
沉寂了片刻,屋子裏傳來了馮子期冷冷的聲音。
“照她說的做。”
“是,是。”
眾人趕緊答應著,一名侍女取了盞八角宮燈來,小心翼翼的躬身道:“小姐,請跟奴婢來。”
蘇如寶隨手扔了她一根玉石簪子。
“賞你的。”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侍女喜不自勝,殷勤的給蘇如寶照亮腳下,引著路走出去了。
馮子期瞧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庭院的深處,眸子的光明明滅滅的,不說話也不動。
天太黑,屋子外的護衛也瞧不清主子的臉色,猶豫了半天,還是提心吊膽的稟報。
“國師大人,方才楚府上來人,二話不說就動兵器打人,闖進門來罵您強搶民女,說要是不給個交代,今天就別想事了,小人們本想一早來稟報,可國師您吩咐過不許打擾,所以······”
楚府?
馮子期終於有了點反應,抬眼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