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峙翼衝那些人一揮手,而後轉頭對杜亦霖說,“王爺,這衲岩縣的縣衙看上去還挺熱鬧的,隻是不知為何,官員們都不守朝廷法度規矩,沒出來迎接王爺呢。”
杜亦霖心中暗罵,要說不守朝廷法度規矩,你穀峙翼算第二個的話,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不過穀峙翼的所作所為都是皇帝特許的,杜亦霖明白其中厲害,也不真的計較。他翻身下馬,朗聲說,“既然他們不出來迎接,我們不如進去看看吧。”
說罷,杜亦霖率領眾人大步朝縣衙裏麵走去。
穀峙翼也下了戰馬,隨著杜亦霖他們進了縣衙,一邊朝裏麵走,穀峙翼目光掃過混雜在親衛中那兩個身著布衣的男女。那男人臉上帶著剛毅神情,看上去是個習武之人,而更令穀峙翼在意的是他身邊那尋常百姓模樣的女子。
那女子從剛才開始就引起了穀峙翼的注意,不是因為別的,在穀峙翼的印象之中,但凡女子見了他的麒麟營眾人之後,大多都會露出恐懼的樣子,可那女子卻與周圍王駕親衛們差不多,隻是吃驚一下,而後她竟然比那些親衛們還要早的鎮靜下來了。
穀峙翼不明白杜亦霖為何會特意將他們兩人帶在身邊,隻感覺這趟來衲岩縣,大概能看一出好戲了。
眾人大步走入院中,眼前依然燈火通明,再看那公堂裏麵,更是令人吃驚。
兩個身披盔甲的人站在公堂正中央,麵向對方,一手掐腰,一手握著一人來高的兵器,看上去正在對峙,而且互不相讓。兩人周身殺氣滾滾,使得周圍那些人都呆若木雞,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穀峙翼見慣了這景象,幾步走到前麵,朗聲道,“王爺駕到,你們兩個還不快點見禮!”
他這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炸醒了公堂中所有人。
不等那兩個對峙的人動,一群身穿官服的人都呼啦一聲跪倒在地,其中一個人黑著臉似乎有所顧忌似的往前走了兩步,跪倒在地,高聲道,“下官賀笠靖,未能迎接王駕,還請王爺恕罪!”
叩拜之後,他抬起身子,看了看站在他麵前不遠處的兩個身穿盔甲的武將,擺出一副“都怪他們”的樣子。
那兩名武將也不再跟對方較勁,大步走到杜亦霖他們這一群人麵前,單腿點地,抱拳拱手,高聲說,“末將白重令/小十九,參見王爺,恭迎將軍!”
杜亦霖扭頭看看穀峙翼,笑道,“穀將軍果然治軍有方,手下全是精銳之士啊。”
穀峙翼毫不客氣的點點頭,衝兩人沉聲說,“你們兩個都起來吧。”
那兩個人一起身,都急忙衝到穀峙翼身邊,小十九指著白重令,怒道,“將軍!看他多不要臉!我都進來了,他還硬往裏闖!”
白重令翻了個白眼,冷聲說,“你才不要臉呢!這小縣城就這麼一塊地方,憑什麼你能進來我就不能進來?有本事你把我打出去啊!”
“這話可是你說的!”小十九握緊手中兵器喊道,“你以為我不敢把你打出去?動手吧!”
白重令悶哼一聲,毫不相讓,“動手就動手!老子還能怕了你不成!”
在場所有人,包括杜亦霖在內都被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吵鬧弄的一頭霧水,隻有穀峙翼看穿了他們兩人的花花腸子,冷聲說,“你們兩個滾外麵動手去!別誤了王爺的大事!”
兩人原本還氣勢洶洶,可一聽穀峙翼說了這話,神情不由得一滯。
他們哪裏是要動手,不過是演這一出戲,等著穀峙翼給他們分獎勵罷了。
哪知道這次的事兒跟往日不同,獎勵看樣子暫時還沒有,兩人不由得長歎一聲,眼巴巴看著穀峙翼,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穀峙翼見他們兩人那個樣子,眼珠往身邊一瞟。
他戴著頭盔,這眼神別人是沒看到,但站在他正對麵的白重令和小十九卻都發現了。
兩人甚至不用多想,齊齊衝著站在穀峙翼身邊的杜亦霖一抱拳,高聲道,“末將等,聽憑王爺吩咐!”
杜亦霖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了然,他在心中暗罵穀峙翼一句,眼中卻閃出了喜悅。
“兩位將軍請帶著你們的人在縣衙外麵等候,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辦。等事情辦好之後,本王再為你們接風洗塵。”杜亦霖說完,也抬起手來,衝白重令和小十九一抱拳。
兩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眼前這王爺是個明白事兒的,等事情辦妥,好處一定會有。
兩人臉上頓時綻放笑顏,向穀峙翼行禮之後,這才高高興興的帶著手下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