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宣顏快步來到染塵書齋,沒等進門,就看到遠處有一隊馬隊緩緩而來。

馬隊速度不快,但那披掛著盔甲的戰馬和馬上同樣被盔甲包裹住的將士們看上去看是有些嚇人。

孟宣顏下意識摸了一下懷中放著的那塊麒麟牌,心中暗想,冷伯父稱這些人是麒麟營,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底細。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請冷伯父仔細說說。

剛想到這裏,孟宣顏突然發現這支隊伍中間,似乎有一個人沒穿戴盔甲。定睛一看,孟宣顏不由得驚呼一聲,“竇先生!”

這時坐在馬背上的竇先生也看到了孟宣顏,他露出笑容,衝孟宣顏揮揮手。

等馬隊停下,孟宣顏發現竇先生動作有些不自然,像是身上帶傷了,便急忙過去攙扶他下了馬。

“竇先生,你這是怎麼了?”孟宣顏皺著眉頭問。

竇先生苦笑著搖搖頭,“說來話長……孟公子,王爺可好?”

孟宣顏使勁兒點點頭,“王爺與穀將軍一起回到這染塵書齋來了。”

其實今早事情結束之後,穀峙翼就派人去給竇先生他們送了消息讓他們安心,但事情詳情,竇先生還不知道。

他猶豫一下,又問一句,“孟公子……纖蝶姑娘……可好?”

孟宣顏聞言,神情一滯,但他馬上笑了一下,告訴竇先生,“纖蝶和冷伯父都已經被我送回老屋休息了。王爺恩典,讓冷伯父暫且代任衲岩縣縣令一職,隻因縣衙中梁家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所以冷伯父還沒開始籌備上任。”

孟宣顏這短短的幾句話讓竇先生大惑不解。不過他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隻要知道纖蝶姑娘沒有出什麼意外就夠了。

竇先生被孟宣顏攙扶著進了書齋,剛一進門,就看到杜亦霖和穀峙翼兩人從正堂大步走出來迎接他。

杜亦霖從來沒笑的這麼爽朗過,他張開雙手一下抱住竇先生,高聲道,“皓維啊皓維!你真是不負眾望!哈哈哈!”

竇先生生怕他碰到自己傷處,急忙掙脫出去,後退了幾步,拱手道,“王爺托付的事情,皓維哪敢怠慢。王爺如今安然無恙,皓維也算是安心了。”

杜亦霖點點頭,扭頭望著扶竇先生進來的孟宣顏,問道,“冷家父女都安頓好了?”

孟宣顏一抱拳,“他們回老屋休息去了。”說罷,他從懷中掏出兩件東西交到杜亦霖手中,道,“之前匆忙,忘了將這兩件東西還給王爺……”

杜亦霖一看,孟宣顏給他的,一個是麒麟營腰牌,一個是他的王駕親衛腰牌。

杜亦霖先將那塊麒麟營腰牌還給穀峙翼,眼中含笑,沉聲說,“穀將軍,麒麟營果然名不虛傳,個個都是神勇之士啊。”

穀峙翼接過腰牌,笑道,“士勇不如謀精,王爺謬讚了。”

竇先生聽出兩人都是話中有話,不由得皺起眉頭,更想知道昨天晚上都發生什麼了。

可這時杜亦霖又提起手中另外那塊王駕親衛的腰牌在眼前晃晃,對孟宣顏說,“孟宣顏啊,本王不是告訴過你麼?從本王這裏拿去的東西,要還回來也沒有那麼容易。你現在已經不是待罪之身了,本王許給你的事情也做到了。這東西你還放在身上,以後說不定用得著。等哪天沒有用了,本王自會從你那裏取回來的。”

說罷,他又將那腰牌丟給了孟宣顏。

孟宣顏雙手接住腰牌,一臉困惑。

“行了,你回去照顧好冷家父女吧,他們現在身份已經被拆穿,說不定哪夥兒人會看他們不順眼呢……”杜亦霖擺擺手,打發孟宣顏離開。

孟宣顏走後,竇先生才黑著臉問杜亦霖,“王爺,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何冷家父女的身份會……”

不等竇先生把話說完,杜亦霖拉著他就往裏麵走。

杜亦霖拉著竇先生與穀峙翼一起回到屋中落座,杜亦霖看到竇先生坐下去的時候呲牙咧嘴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不習慣騎馬,屁股受傷了。可竇先生擺出一副隱忍的樣子,又像是非常急切想知道昨晚的事情,杜亦霖隻好打消了讓他先回去休息的念頭。

杜亦霖簡略的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對竇先生說了一遍。穀峙翼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心中暗歎,這驍瀚王可真是巧舌生花,事兒是說的沒什麼遺漏,但經他嘴裏出來,怎麼就感覺與昨晚自己見到的不太相同了呢?在穀峙翼的印象中,昨晚的杜亦霖,簡直就是傳說中凶殘而又喜歡調戲凡人的狐妖,可今天他說的經過,簡直將他自己美化成了正義凜然的……王爺。

君子所為,行有其端,言之有理,而且一切似乎都是順其自然,其中並沒有什麼是杜亦霖“謀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