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隻要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冷纖蝶腦海中,冷纖蝶便又打了一個寒戰。她不願再多想,幹脆端著燭台出了自己這個院子,躡手躡腳的朝前麵走去。冷纖蝶覺得隨便走走也好,免得自己睡不著胡思亂想。
她怕驚擾了休息的那些人,於是不敢在後麵院子回廊中停留,一路悄悄的快步走,徑直過了私宅,來到前麵店鋪。
進了店鋪冷纖蝶才想起白天孟莊清跟夥計們說的話,這家鴉青墨閣裏麵賣的大多都是竹節紙張之類容易走水的東西,所以店麵到了天黑就關門,盡量不要把燭火帶進來。
冷纖蝶扭頭看看自己手中的燭台,再看看周圍那些楠木架子上一件件東西,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小心翼翼的從後門退了出來。
站在店鋪後門和私宅之間的空隙處,冷纖蝶心中暗想,大半夜的自己跑出來實在不是個聰明之舉。
正在猶豫著是不是要趕快回去的時候,冷纖蝶突然聽到遠處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音。
仔細分辨,似乎是男人們說話的聲音。
冷纖蝶下意識的吹滅了燭台中的燭火,小心翼翼的朝聲音的方向走去。等她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聲音居然是隔著牆從外麵傳來的。冷纖蝶走到牆邊,把耳朵貼在牆上屏住呼吸聽著外麵兩個男人的對話。
其中一個男人低聲說,“……這些話恐怕也就隻有你敢去說了。我們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有用。”
“你們都知道寒慶兄就是這樣的脾氣。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是誰說,恐怕他都不會棄之不顧的……”
冷纖蝶聽著這個人說話的聲音,隱約覺得有些耳熟。
“唉……這可不是小事兒啊。弄不好山上這些兄弟都要跟著……”
“不會的……寒慶兄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冷纖蝶很快就分辨不出他們在說什麼了。
想來兩個人大概是走夜路正好經過這裏,夜深人靜,沒想到這麼幾句話讓冷纖蝶給聽到了。
寒慶兄……
冷纖蝶沒想起來那聲音到底是在哪裏聽到過,卻記住了這個名字。扭頭看看自己手中已經沒有了亮光的燭台,冷纖蝶苦笑著搖搖頭,心想自己這大半夜的出來遊蕩,還偷偷聽路人說話,真是莫名其妙了。於是轉身跟來時一樣,悄然返回後院去了。
鴉青墨閣開業之後,不單店麵上常常有人光顧,暗地之中也有了不少的生意往來。這些暗中的生意大多數都是衝著王爺杜亦霖和帝師府竇先生來的,所以就算是冷纖蝶說過一切都教給孟莊清,可一旦來了這樣的人,她還是不得不出麵去應對一下。
剛開始的時候冷纖蝶非常不習慣,甚至連應該與這些人說什麼都不知道。好在身邊有宣顏大哥幫忙,宣顏大哥雖然也沒處理過這樣的事情,但他畢竟見過三教九流的人,尤其是這些人尤其喜歡故弄玄虛說點“暗語”,這種時候孟宣顏大多也都能應對自如。在這一點上,連孟莊清都對孟宣顏刮目相看了。
店中的這些人都漸漸適應了這裏的生活,冷纖蝶心中卻有些急躁起來。
雖說他們在這裏的目的顯而易見是為了那個賀笠靖,可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杜亦霖那邊竟然再也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冷纖蝶也想過是不是應該再給他和竇先生寫一封信,可幾次提筆,卻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寫這封信。最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順其自然的好。免得說錯什麼話,讓杜亦霖察覺到她極力隱瞞的事情。
而在這半個月中,賀笠靖那邊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整個武明郡平靜的讓人急躁,冷纖蝶越來越急躁。
鴉青墨閣裏的人總能看到冷纖蝶坐在二樓一個房間中,盯著手中一本黃曆發呆。就連孟宣顏都不知道冷纖蝶為什麼會對那隨處可見的破黃曆這麼感興趣。
冷纖蝶皺著眉頭一邊翻著黃曆一邊想,杜亦霖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說他到了皇城之後就忘了之前他在衲岩縣受的那些氣了麼?他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賀笠靖了?或者是他又有別的打算了?不管如何,好歹也給這邊一個音訊啊!
杜亦霖他們一定早就回到皇城了,也不知道竇先生現在怎麼樣了。從上次他給冷纖蝶回了那封信之後,冷纖蝶也沒有再得到他的消息。聽那個孟莊清說竇先生似乎一直沒有入朝為官的意願,可冷纖蝶覺得杜亦霖既然將竇先生帶回去了,說不定會有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