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偷偷摸摸的離開呢?去和爺爺他們道別吧。”
竇彥東苦笑著搖搖頭,過來輕輕拍了一下竇皓維的肩頭,道,“你小子沒想明白麼?我不能跟帝師府惹上關係了,要不然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束手束腳的。隻要外麵人都知道我是被帝師府趕出去的人,也會少了不少麻煩的。需要帝師府威名的時候,你出麵就夠了。”
說罷,竇彥東再沒多說什麼,出門離開了。
竇皓維孤零零坐在屋中,直到日上三竿之後才去找冷纖蝶。
冷纖蝶以及梳妝好了用過了早飯,昨晚一夜睡得比平時好一些,所以她看上去氣色也不錯。
聽竇皓維說這就要帶她到驍瀚王府去,冷纖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皓維帶著冷纖蝶去向家中長輩辭別,老太爺子等人知道冷纖蝶是冷承戚的女兒之後都對冷承戚讚譽有加。這些繁雜的事情好不容易捱過去了,兩人這才離開了帝師府,乘上軟轎朝驍瀚王府而去。
軟轎中,冷纖蝶多少有些緊張,雖然聽說現在宣顏大哥他們都已經到那裏了,可再見到杜亦霖,冷纖蝶估計著自己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跟他解釋。首先就是他們從武明郡逃走的事情,這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而朝陽山上她與安平之一起被關押的那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冷纖蝶覺得杜亦霖也一定會刨根問底。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解釋,到底是不是應該對杜亦霖和盤托出,這些問題冷纖蝶昨晚居然連想都沒想。
現在冷纖蝶滿心懊悔,但已經沒法挽回了,身後有了竇彥東那麼個靠山,冷纖蝶膽子多少也大起來了,隻要自己擁有前世記憶的事情不被發現其餘的都就算是被杜亦霖知道了大概也不算什麼。現在冷纖蝶依然是以保住性命為前提,然後再去想辦法應對別的。
轎子走了約有兩柱香的時間突然停了下來。冷纖蝶挑開手邊小簾往外一看,發現這還是在街道上。兩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看樣子他們這兩頂軟轎是被誰給攔下來了。
就在冷纖蝶納悶的時候,隻聽遠處有人說,“早就聽聞竇小少爺回到了皇城,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相見。今天這轎碰對頭,也算是有緣啊。哈哈哈……”
冷纖蝶聽到這聲音身子就不由得一顫,她對這聲音無比熟悉,對這略帶嘲諷的語調也相當熟悉,不用挑起轎簾來看冷纖蝶就知道,對麵那所謂“轎碰對頭”的人就是首輔丞相家的長公子安平之。
竇先生自然也是認識安平之的,不過也正如安平之自己所說,兩個人多年前見過幾麵,之後竇先生遠離皇城,而回來之後安平之又去了武明郡,所以兩人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麵了。竇皓維對安平之的印象算不上差,可今天再次相見,竇皓維卻發覺這位以前溫文爾雅有些病弱之態的安公子今天身上去帶著無比的戾氣。就連他說話的時候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刀子一樣。
安平之站在轎子前麵倒背著雙手,臉上雖然帶著笑意,眼中卻冰冷異常。他身邊有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男子為他舉著油紙傘,這樣站在太陽底下的安平之引得躲在遠處的行人忍不住要看幾眼。
竇皓維從轎子裏出來之後急忙拱手衝安平之行禮,口中道,“原來丞相府安公子,竇皓維前不久回到皇城,本該登門拜望,卻聽聞安公子去了武明郡,沒能相見,真是遺憾非常。近日又聞得安公子在籌備大婚之事,故而不敢去打擾啊。”
安平之笑嗬嗬走上前來,也衝竇皓維一拱手,道,“兩年前家父為我定下一門婚事,隻可惜我身子不好一直拖著,近來好不容易把身子養好了,這才專程到武明郡去提親。說起來,竇小少爺你離開皇城求師多年,定是又比從前厲害了許多,若不嫌棄,哪天到丞相府中坐坐吧。家父常對我說,要結交帝師府中竇先生,運氣好了,說不定還能拜哪位為師,也沾一沾那府邸匾額上的貴氣。”
帝師府匾額上的貴氣分明指的是那個“帝”字,竇皓維聞言大吃一驚,臉色也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可這安公子卻依然神態自若,他伸著脖子看了看後麵那頂軟轎,提高了聲音道,“纖蝶姑娘莫非是忘了我安平之麼?故人相遇,為何不出來一見啊?”
片刻之後,轎簾輕輕挑起,臉色慘白的冷纖蝶從轎子裏走了出來。
竇皓維看到冷纖蝶的樣子,急忙走過去輕聲問道,“沒事吧纖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