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古董街之後,賀青沒有事先給穀清打電話,而是習慣性地朝古玩攤集市走去,這個時候對方應該在那裏擺攤,可以直接去找她問情況。
很快到了人潮洶湧的集市,賀青像往常一樣,視線在一個個古玩攤上搜尋。整個古玩市場包羅萬象,每天出售的玩品都有大量刷新,所以賀青不用擔心以後淘不到好東西。
經過前麵幾次的淘寶經曆,賀青隱隱約約地發現了其中的規律,一件古董,上麵凝聚的前人賦予的感情越濃厚,它的靈力就越強。而傾注的感情可以是使用者或收藏者的熱情,也可以是創造者的靈感與願望的交融。
歸結起來,那就是意願之力,簡稱“願力”!
沒錯,前人對一件古董願力值的大小決定“寶光”的強弱,古董上麵凝注的願力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吸收前人收藏、使用的心得或者創造力。
不過這隻是賀青的初步判斷,他不能肯定自己擁有的神奇能力就是那麼一回事。一切太玄乎了,或許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有了!”突然間,賀青兩眼放光,並站住了腳步,此刻他目光籠罩住的也是一個小東西,乍一看就像一個小陀螺,頭大腳尖,整體品相不錯,比較精致。
而那東西之所以頃刻之間引起賀青極大的注意力,自然是因為他又發現了一團奇異的光芒,很濃烈的紅光。
那古董散發出強烈的“寶光”,說明寄托的願力大,應該是一件好東西。
此刻,賀青不由得興奮起來。前麵他發現了兩次強盛的紅光:一次是在仿造的陸子岡玉牌上,那次陰差陽錯地吸收到了高超的玉雕技藝;第二次是在穀清家中的那個老古董紫砂茶壺上,於是又學到了茶道知識。
不知道這一次又能吸收到什麼技藝,賀青拭目以待。
其實他那個念頭才剛從腦海裏閃過,那團殷紅的光芒就升騰到了他的眼前,隨後一幕幕影像放幻燈片似的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通過影像記錄下來的內容,賀青看得一清二楚,原來那個小物件是用來裝一種鳴蟲的,把鳴蟲蓄養在裏麵,當成寵物玩賞。
而那個裝鳴蟲用的小裝置曾經是清朝一個年輕人使用過的,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整天把那東西帶在身上,要麼揣在懷裏,要麼捏在手中。可他不學無術,隻知道玩耍,出入各種煙花之地,最終玩物喪誌,年紀輕輕的便因病去世了。他死後家道中落,家當被賣,那小葫蘆模樣的玩件也就輾轉流入了舊貨市場……
等到“電影”放完時,賀青不自禁地打了一個激靈,剛才就好像他的靈魂轉移到了那個紈絝子弟的身上,從躊躇滿誌到鬱鬱病逝。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奇妙感覺!
下一刻,賀青腦子裏湧出了大量嶄新的記憶,無數信息呈現在那裏。
飼養鳴蟲蟈蟈的經驗,把玩蟈蟈葫蘆的體會,以及各種跟那個小葫蘆有關的記憶。
他簡直是靈魂附體了,身上多了另外一個靈魂,傳承了對方蓄養鳴蟲蟈蟈的所有技術。
剛剛他還不知道那種鳴蟲叫什麼,現在恍然大悟了,那是蟈蟈,而蓄養它的裝置叫做“蟈蟈葫蘆”。
賀青同樣被“感染”到了,一股莫名的感覺驅使著他買下那隻蟈蟈葫蘆。葫蘆主人對養蟈蟈的願力似乎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幸好隻是這種愛好,而不是對方上青樓、吸大煙的嗜好。
“兄弟,喜歡玩點什麼?”
賀青已經在那個地攤前站了很久,旁邊的年輕攤主一直在留意他。但他不是賀青肚子裏的蛔蟲,當然看不出什麼來,隻道對方被自己攤上的東西吸引住了,由此他臉上顯現出了一抹自豪的神色。
“哦,隨便看看。”賀青回過神來道,“老板,那個蟈蟈葫蘆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當然可以。上手看都沒關係。”那年輕男子語氣爽快地答應道。
“謝謝。”賀青笑吟吟地朝他點了一下頭,同齡人就是好說話,交流起來沒有代溝。
征得對方的同意後,賀青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個熟悉感非常強烈的蟈蟈葫蘆,左右欣賞起來。
“兄弟,你好眼力啊!”那男子讚歎道,“這個蟲葫蘆造型端正,紋飾精美,是難得的老葫蘆。”
他自賣自誇,賀青淡淡一笑,卻沒說話。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像其他攤主一樣,接著跟他編故事,說這個葫蘆是什麼大臣玩賞過的。
那一套或許能騙過其他人,但絕騙不了賀青,因為他已經給東西斷過代了,精準無疑,什麼人玩過的,來曆怎樣,他清清楚楚。
盡管他不懂玩物上所含的藝術價值,但是能夠精確地斷代,這也是獨一無二的能力。鑒定一樣古董,斷代不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方麵?知道東西所產的年代了,就差不多能夠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