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想得罪他們,而她的角色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但是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帶林安寧過來,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
而林安寧更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下一刻,她就會將她所有的努力都化成泡沫,讓她一無所有。
沈卓雅心裏非常恨,但是她的臉上卻微微笑著,更顯端莊淑雅,一點痕跡都不露。
林安寧感受到來自賀銘源的目光,她很想抬頭看他,她很想撲進他懷裏,讓他抱著她,什麼都不說,隻要抱著她就行。
可是她卻不敢,害怕從他的眼光裏看到厭憎和不屑,嘲笑她是個騙子,是個在他受傷失憶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下冒充他妻子的卑鄙無恥的人。
她有多想告訴他她不是,她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她不敢了,他承受的疼痛,她見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看見了。
她要耐心的等他慢慢好起來,等他的身體再也不會出現那種疼痛時,她才敢再一次努力的用實際行動讓他相信她。
齊溪上前仔細問了賀銘源幾個關於身體狀況的問題,他都一一回答了,問到他的頭是否還出現那種劇烈疼痛的時候,林安寧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心怦怦的跳著。
他會怎麼說?
他是否曾有一點相信她,可想起來什麼沒有?
賀銘源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沒有。”
林安寧說不出來是輕鬆還是失望,輕鬆的是他沒有再疼過,失望的卻是他大概真的不會再想了。
下一刻,她卻聽到他低沉的像是嘲諷的聲音:“那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有了。”
那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有了。
他像是對她說一樣。
胸腔裏的心一瞬間像是停止了跳動一樣,腦子裏蒙蒙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明明之前跳動的好似要穿透耳膜,跳出嗓子眼。
像是大冬天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徹骨的冷,冷的她發顫,唇動了動,她攥緊了拳,指甲陷入肉裏,也沒有一點疼意。
嘴裏傳出、血腥味,舌尖處敏感的疼痛終於讓她清醒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如紙一樣,可自始至終她都極力隱忍著,沒有抬起眼睛。
她連眼睛都不敢眨,隻怕眨一下,眼裏的淚就要流出來。
齊溪沒想到賀銘源會說出來這一句,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去看林安寧,隻見她低垂著頭,在手裏的本子上記著什麼,手指顫的連筆也拿不住,他知道她有多難過,多心痛,但她卻在竭力的隱忍著平靜。
本來是讓林安寧給賀銘源量血壓的,但他隻怕她當場就哭出來,他從她手上取出電子血壓計,他的手撫過她的手,那是一個安慰的動作。
林安寧沒看他,隻是在本子上寫著什麼,身體僵硬的像是一截木頭。
他要快點帶她走,這是他當時腦海裏唯一的念頭。
快速的給賀銘源量了血壓,低血高壓都正常,他念著,也不知道林安寧記了沒有。
反正,她還在那畫著。
“我下午再過來,那我們先走了,你們聊,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