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聲音雖然平平靜靜，但明顯有些不高興，經過林安寧身邊的時候，他將她手裏的本子抽、出來，筆落下來滾到地上，就在賀銘源的床邊，林安寧下意識的彎腰就撿，眼淚終於落下來，大滴大滴的，賀銘源似乎都能聽到那砸在地上的眼淚聲，神色怔了怔，胸口處傳來一陣不適，他下意識的捂了捂。
一股血腥味傳來，他看向她嘴唇的地方，隔著口罩，竟然有血跡蔓延出來，鮮紅的顏色，他不用想都知道，那緊抿著唇、瓣上，一定是一排整齊的牙印。
他極具的震撼：“你——”
林安寧撿起筆，低垂頭轉身，再堅持一會兒，她保不準就會直接暈倒。
“走吧。”她對齊溪說，聲音有些怪異，她說完，就將頭垂的低低的，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如果可以，她真想不顧一切的跑出去。
齊溪心疼的看著她，真想摸、摸她的頭，給她一點安慰。
他腳還沒抬，沈卓雅卻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柔，是對齊溪說的：“這是你帶的實習生嗎？我覺得她很麵熟呢。”
林安寧僵在原地，齊溪皺了皺眉。
沈卓雅笑著說：“最近總有人冒充護士，爺爺很生氣，說是以後給阿源哥哥安排的護士，他要親自挑選，齊主任，爺爺很信任你，說是讓你給推薦呢。”
她這是在不動聲色的敲打齊溪，齊溪沒接她的話，道：
“我忘了一會兒還有個會議，沈小姐，我們改日聊。”語氣客氣疏離。
他握住林安寧的胳膊，想直接帶她走。
林安寧像是木偶一樣任他拖著。
賀銘源張了張唇，想說話卻像是被什麼卡住了嗓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胸口脹的發悶，就像是充了太足氣的氣球，下一刻就要破裂開來，很難受，很難受。
“好，我送你們出去。”沈卓雅莞爾，臉上的笑燦爛明媚，像是裝飾在房間裏的假花，遠看漂亮動人，近看失了觀賞的興致。
有一刻，齊溪覺得，麵前的女人就像戴了一個麵具，是真是假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門外。
血腥味越來越重，連齊溪也聞到了。
像是想到什麼，他抬起了林安寧的下鄂。
“啊！”沈卓雅驚呼，用手捂住了唇。
齊溪的的瞳孔猛縮，眼睛裏神色變了幾變，他摘掉了林安寧的口罩，唇上的牙印太清晰，鮮血染紅了她的唇，連下巴上也是腥紅到刺眼的血跡。
林安寧下意識的還想咬，齊溪厲聲：“不許咬！”
他氣急的罵她：“你傻嗎？你咬自己做什麼？不疼嗎，你不知道疼嗎？”他眼裏的腥紅還要勝過她唇上的血。
林安寧拉著他的衣袖，低低的哀求：“帶我走。”她已經疼的走不動路了。
“傻、子！”他將她打橫抱起，聲音裏半是心疼半是無奈，終而化作繞指柔：“忍著點。”他像是哥哥一樣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按在自己胸口。
他籲了口氣，腳步上再也沒有停留。
沈卓雅眼裏閃過不明的神色，回過頭，一抹高大的陰影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