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園深處又走了幾步,夏岩這才折返。
本想直接回墨陽宮,半路卻被小路子攔住了:“皇上有請。”
身不由己這個詞,自從夏岩穿越以後,她算體會了個十成十。
身為一個現代人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人權在這深宮中,給這個萬人之上的君王行跪拜之禮,麵對比自己品銜高的紋貴妃她也不得不卑躬屈膝。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不得不攪進了一灘渾水中,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她的造化了。
做的好是她的本分,做的不好那就得看那男人的心情了!
“愛妃在想什麼?”楚淩天看她一進來就開始走神。
“想我爹!”
“想你爹?”楚淩天饒有興致地往後靠了靠,勾唇看著她。
夏岩點頭:“想我爹是不是被你賣了還在高興地替你數錢。”
“你對朕有偏見,朕可不是那樣的人,隻要你爹沒有非分之想,屠家便可一直這麼風光下去。”
夏岩不做聲,她又豈會不知他話裏的意思。
隻是人都是有欲望的,人心是最不容易滿足的。隻希望裕王這件事能完美落幕,這樣她也好趕緊脫離這皇宮,在異世裏過過隨心所欲的日子。
“過來給朕讀讀這些折子。”楚淩天伸展了一下酸脹的雙臂,向夏岩招手。
夏岩走到禦案前,推脫道:“這不合規矩吧!”
“規矩就是為了打破才存在的。”說著隨意拿起幾本折子塞到夏岩手中。
夏岩一一翻開掃視而過,大都是請奏嚴懲蘇燁的。
這後宮之事卻能讓朝堂掀起一場風波,看來這紋大人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甚至有人說蘇燁這麼做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授意的,要不然他一個大男人做這事又沒有什麼好處。
而這個背後授意的人自然直指夏岩。
後宮之中是沒有絕對的秘密的,蘇燁進宮以後與夏岩走得近,幾乎整個後宮都知道。事情串起來大概是這麼一回事。
蓉妃這半年雖然得寵,卻遲遲沒有升位,這時位居蓉妃之上的紋貴妃卻懷了龍脈。事情結果可想而知,蓉妃的嫉妒之心大爆發指使蘇燁對紋貴妃下了手。
夏岩有些佩服這些老頭子們的想象能力,反正不管她離得有多遠都能被牽扯進來就對了。
虧她還對紋貴妃敬而遠之,那是一根指頭都不想去碰,到頭來還是要背著這樣的惡名,罷了,這就是命!
“皇上準備如何處置臣妾?”夏岩很淡定地問道。
“不過是憑空猜測又沒有證據,即使要定罪,也得愛妃將朕的生辰辦完之後再說啊!”楚淩天提筆在折子上龍飛鳳舞地批下兩個字:再議。
楚淩天不說讓她下去,她也自是不敢離開,隻好在一旁拿起墨條給他研磨。
隻是夏岩忘記了,她的袖子裏還有一樣東西。
夏岩挽起那隻在視覺上造成美感實則很礙事的袖子,準備給楚淩天來個紅袖添香。
誰知……
“這是什麼?”
看見那朵芙蓉花掉到禦案上的時候,夏岩第一反應趕忙伸手去撿。
卻趕不上楚淩天的眼疾手快。
“是……臣妾的荷包。”夏岩心一緊,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奇怪了,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過。
“你繡的?”楚淩天拿著那小小的荷包上下打量。
怎麼看也不像這個女人能繡出來的,她也不過能想出些什麼奇形怪狀用途奇怪的小東西而已,比如上次的吊床,再比如上上次的麻將。
夏岩不說話,她不想承認可以嗎?
楚淩天則直接將她的沉默理解為默認。
當看著楚淩天修長的手指從荷包中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信時,夏岩頓時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麼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