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九想起那張照片,拍攝時間是那天晚上,而且是唐淵抱著她,他就氣憤地想殺人!
“林小姐她……已經被救出來了,肯定沒事了啊。雖然咱們現在進不了醫院,但是也不用著急啊。”吳堯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猜的果然沒錯,她真的是被那個叫唐淵的人一起抓走了……”陳清九閉上眼睛,胸口的起伏表明他的憤怒完全沒有疏解,“我太沒用了!我根本……就是一個局外人!
她受了那麼多苦,我卻……我卻還癡傻著一心隻想和她談戀愛!如果那天我能厚著臉皮留住她,她肯定就不會被抓走!”
陳清九又是一拳打在牆壁上,好像要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心裏的疼痛。
“後麵會發生什麼事,你怎麼可能知道?!”方染染聽到他說的話也來了氣,她不喜歡看見他這樣糟蹋自己!
方染染抓著陳清九的衣服說道:“那我呢?!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和那個殺人魔抱在一起,我還開心地替他們照相!那我豈不是犯了一個比你還大的錯誤!
我們倆都是罪人嗎?!我們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唐淵,我們怎麼知道笑笑她會怎麼樣?!你現在瘋了一樣地自責有用嗎?!”
陳清九最後一拳錘在了沙發上,他無力地靠著靠背緩緩地往下滑。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覺得我真的太失敗了。”他的眼神灰暗,裏麵有迷茫也有傷心。
“我在遇見她之後,每天腦子裏就隻有兒女情長。她看我一眼,我就能腦補出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一輩子的場景……她多和我一個互動,和我說一句話,我都可以在慢慢的長夜裏反複回味咀嚼。我在夢境裏反複排演我和她見麵後的場景……
我以為總有一天我會和她在一起。我以為時間還很多……每天都過的很慢……我以為我還有很多機會……我以為我離她很近……
可我沒有。
我根本……沒有真正走進過她的生活。
我就好像一個粉絲,而她是那個我追逐不到的,離生活很遠,卻離心很近的偶像。”
陳清九緩緩地訴說著,不知道在說給他自己聽,還是在說給吳堯和方染染聽。
他隻覺得自己的胸口悶地呼吸不上來,“吳堯,你幫我倒一杯酒吧,記得加點冰塊。”
“可是……”吳堯擔心地說道:“這麼晚了,都淩晨三點了……九哥,喝酒對身體不好啊。”
“算了,我來幫他倒吧。”方染染歎了一口氣,她看著吳堯說道:“他心情真的不好,喝點酒總會舒緩一點。”
“好吧。”吳堯最終做出了退讓,他皺著眉頭看著頹然又憤怒的陳清九,覺得自己的心頭隱隱作痛。
方染染已經很熟悉這個房間了,因為這些天她一直住在隔壁,所以經常過來串門。
她繞過沙發走到酒櫃麵前,沉吟了一會兒拿了一瓶看起來最貴的酒。這瓶酒的瓶身剔透如水晶,在燈光下不斷折射著讓人炫目的光。
她打開它,然後倒進杯子裏,一股子醉人的醇香溢了出來。她再敲了些冰塊放進到杯子裏去。
方染染想用這樣的激將法來使陳清九恢複正常。因為很明顯,這個酒他平常是不會舍得喝的。
“給你,這瓶好像是七幾年的,希望你喜歡。”方染染已經準備好了承受他的憤怒指責,她也挺想他可以發泄出來的。沒想到陳清九隻是默默地接過了酒杯,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什麼也沒說,像個飲水機一樣咕咚咕咚地灌著酒。
萬年老摳門陳清九居然這麼豪邁地喝著七幾年的酒?!看來他真的是傷心得不輕啊!
吳堯和方染染心驚地對視一眼,他們都被這場麵給震住了。於是不敢再在陳清九麵前說什麼了,他們倆默默地退出了房間,留給陳清九一點個人時間。
陳清九仰頭喝完了最後一口,任冰塊嘩啦啦地從杯子裏逃脫然後打在他的臉上,滑落到他的頸間,讓一路的冰涼對抗著身體裏的燥熱。
“笑笑……我從來都不懂你。”他無力地喃喃,“可我……為什麼還是這樣地想你。我是不是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