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坐在杏樹園正廳內,命人上了茶,“我們翾兒自幼嬌慣,性子看似柔順,實則左強,她又不大愛說笑,還望姑爺看著她比你小了五歲,多多包容她些。”
傅立恒欠身,“這是自然,嶽父大人放心便是。”
楊氏看看魏翾,見她麵色如常,溫平之間不見怒色,反而平添幾許新婦的嬌柔,便知她對這門婚事尚屬滿意,對自己這個母親也無怨懟之意,“親家的禮備得太厚了,反而是我們的陪嫁少了,如今老爺到了,這陪嫁也該添些。”
魏清嗯了一聲,“我已經看過你擬好的禮單,再添一對玉器和兩千兩銀票才可。”
這陪嫁是一個女兒家在婆家的倚仗,陪嫁多了,在婆家便過得硬氣,魏清家中本已備好了陪嫁,沒想到被楊氏這麼一回攪了。
思及此處,魏清又瞥了楊氏一眼。
午飯過後,傅立恒同魏清說話,楊氏引著魏翾去了暖閣。
魏翊聽得有人進來,便探頭去看,魏翾立在門口,“你又有話說?”
魏翾出嫁三日,魏翊便在家中受了三日教訓,她紅腫著眼眶看向魏翾,“如今你可高興了,我被父親說教了三日,你倒享了三日的福氣。”
魏翾冷然道:“這福氣原是你的,可你不要,平白送了我,如今還要怪人?”
魏翊看看楊氏,披衣趿鞋走到她跟前,低聲道:“是我不對……”
魏翾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魏翊嘟囔著,“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對,不過如今你和傅家三少爺過得也好,便不必計較了吧?”
魏翾看著她,到底是血脈親情濃於水的姐姐,她也實在生不起氣來,隻是有些話實在不得不說,“先頭裏是你和人訂了親,不管他是誰,做人總講究一個信字,往後你可別再犯了,我昨兒個和傅家夫人說過這事,她閨房裏有些手帕交,還有不少不遜於夫君的男兒……”
魏翊打斷她的話,“從前在家裏時,你不願嫁到洛陽來,如今陰差陽錯,是你嫁到這裏,我便留在江寧,陪著父母,這些事,不勞你操心。不然外人聽見了,妹妹處處替姐姐遮攔,這像話嗎?”
經一事長一智,魏翊倒也明理了不少,魏翾點點頭,“也罷。”
魏翊從妝奩盒子裏取出一隻碧璽鴦佩來,“這是當初傅家下定禮時留下的鴦配,如今傅家公子成了你的夫君,我留著這個不像話,便給你了。”
魏翾接過,翠色碧璽落入白皙手心,日光之下,華彩熠熠,宛若一泓泉水滾落手心,她抿唇笑笑,“阿姐,我盼著你也能找到自己的一心人。”
魏翊抬抬下顎,驕傲道:“那是自然,論起模樣為人,我魏翊也不輸你,怎會找不到自己的一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