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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樓後院的一間廂房門被推開,香墨和青遙攙扶著腳步虛浮一臉醉意的楚漓搖搖晃晃地進來,小心地將他放倒在床上,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楚爺看著也不壯碩,怎麼卻會如此沉?”香墨甩著酸酸的兩手,咕噥著。
“那麼多話,快去吩咐人打了熱水來,楚爺雖然醉了,也得擦洗一番才能睡得舒服。”青遙點了點香墨的額頭,轉身蹲下替楚漓脫鞋解襪。
香墨“哎”了一聲,小跑著出去了。
給楚漓脫了鞋襪,青遙又起身替楚漓解帶寬衣,眼眸一抬,便看見了楚漓半闔著黑瞳臉帶輕笑的醉顏,手上動作禁不住一滯。
青遙五歲就被賣進了勾欄,八歲開始被調教,十三歲被轉賣到了秦楚樓,便開始真正接待前來玩樂的男人,算到今日,他已在這煙花之地混蕩了十年。十年煙雨,不算長,他卻已經見過了這世間大多的人情冷暖,悲態炎涼。
眼前這姓楚的少年,怕是和自己年歲相差無幾吧?卻是一身金貴,滿臉榮華,走到哪裏都是受人伺候的主兒。
這人人相較,真真是雲泥之別。
“青遙哥哥,熱水來了!”香墨人未到,聲先至,青遙一驚,忙重又繼續手上的動作,待香墨帶著提著大桶熱水的仆役進來,便笑著轉頭看去:“水來了還要我接著麼?直去倒在那浴桶裏便好了。”
香墨皺著鼻子吐了吐舌尖,招呼著仆役過去倒水。
青遙輕輕拍了拍楚漓,“爺,起來洗洗身子吧?酒汗最黏-膩,您睡著不會舒服的。”
楚漓黑瞳睜了睜,神情一片模糊迷茫,皺眉哼了兩聲,轉身又要趴著睡去。
青遙無奈,扭頭對香墨道:“把毛巾濕一濕拿過來,就這樣給爺擦擦身子吧。”
“好的。”香墨吩咐仆役出去,關好了門,返身拿了兩條毛巾過去濕熱水,擰幹了拿到床邊,青遙將將替楚漓退了外袍,解開了裏衣。
青遙接過毛巾先給楚漓擦了把臉,兩人又合力給楚漓抹了一遍上身,香墨轉身去洗毛巾,青遙正低頭要伸手去解楚漓的褲帶,卻突然聞見一股幽香,接著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剛走了兩步的香墨也身子一軟,眼看就要倒地,被楚漓一把撈住了。
將兩人安置在床上,楚漓大大出了口氣。本以為裝醉就能糊弄過去,沒想到差點被男人脫了自己褲子!怪不得這秦楚樓生意紅火,隻看這小倌伺候人如此周到便可一窺而知全豹了。
突然一陣目眩,楚漓閉眼晃了晃頭。這百花醉果不然是被百裏衍津津樂道的好酒,後勁當真十足,雖說他喝得也不少,但早已暗下吃過了他獨門秘製的解酒藥竟還會如此,就隻能說這酒果真對得起它那不菲的價錢。
楚漓拿起自己的上衣外袍套上,穿好鞋襪,開了後窗遁了出去。床讓給了那兩個孩子,他得去另找地方睡覺了。
秦楚樓的後院不算小,一二十間廂房俱是獨門獨院,專為那些有錢有身份的貴客準備的。
秦泊喬漠百裏衍三人應該也被帶來了這裏,卻不知是分在了哪個院裏。楚漓回想離開錦香閣時的所見,那百裏衍恐怕是真醉,癱在桌下起不來。而秦泊雖酒量不淺,但色心卻不小,此時定已摟著那倆小倌快活去了。至於喬漠嘛,楚漓印象中他好像喝的和自己差不多,最後卻還能自己站起來走出去,嘖嘖,這酒量!......
楚漓頭帶著不時的小暈,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在這秦楚樓的後院裏悠悠晃蕩著。一陣夜裏涼風迎麵刮來,楚漓一擻,左右看了看,見右手邊的小院中正有一顆枝繁葉茂高高大大的槐樹,他咧嘴一笑,腳尖一點就輕身飄了上去。
挑了個結實的粗枝,楚漓歪靠著槐樹的主幹抱著胳膊窩著,閉了眼,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秦泊正站在楚漓原來的廂房中,看著床上昏睡的兩人,眼光暗閃。